不是變慢，也不是停止。
而是一種更高層級的……碾壓。
胡列娜引以為傲的魂力，那在她經脈中奔騰咆哮的三十二級魂力，就如同被戳破的氣球，在一瞬間，洩了個一乾二淨。
不，連洩出的過程都沒有，它們就那麼憑空地，消失了。
她身上閃耀的三個魂環，黃、黃、紫，那代表著榮耀與力量的光環，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直接湮滅。
她那三個由魂技製造出的、栩栩如生的狐影分身，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就像是陽光下的幻影，瞬間蒸發。
而她本人，保持著向前撲擊的姿態，被定格在了半空中。
她還能思考。
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原子，都拒絕聽從她大腦的任何指令。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情緒，瞬間淹沒了她的靈魂。
她的武魂，那隻高傲嫵媚的妖狐，此刻在她的精神之海里，正蜷縮成一團，五體投地，瑟瑟發抖，發出最卑微悽慘的哀鳴。
那不是面對天敵的恐懼，而是塵埃仰望星海時，那種連恐懼本身都無法形成的卑微。
差距。
胡列娜的腦中，只剩下這兩個字。
她終於明白了。
她和葉昊之間的差距，不是小溪與江河的差距，不是山丘與高峰的差距。
而是……
一隻在地上爬行的螞蟻，與那片包裹著整個世界的宇宙本身之間的差距。
她挑戰的，根本不是一個人，甚至不是一個神。
她是在……試圖用自己那點可憐的驕傲，去撼動宇宙的法則！
“你……”她想開口，卻發現根本無法出聲。
葉昊緩緩地轉過身，那雙平靜的黑眸，終於完整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沒有說話。
他只是……又看了一眼那些因為剛才的騷動而四散奔逃的螞蟻，眼神裡流露出一種清晰可見的不滿。
然後，他伸出一根手指，對著胡列娜，輕輕地向下一按。
轟！
胡列娜感覺自己彷彿被一顆看不見的星辰正面撞上。
她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十幾米外的地上。
沒有想象中的劇痛，沒有骨斷筋折。
但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死死地壓在地面上，動彈不得。
她掙扎著抬頭，看向那個依舊站在院子中央的小小身影。
恐懼，已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近乎於朝聖般的……狂熱與敬畏。
原來……這就是力量的終極形態嗎？
原來……老師說的不要驚訝，是這個意思……
原來……我，胡列娜，武魂殿的聖女，黃金一代的領軍人物，在他面前，連讓他多說一個字的資格，都沒有。
她心中那點可憐的驕傲，被碾得粉碎。
然後，在廢墟之上，一座全新的、名為葉昊的神像，正在以一種不可阻擋的姿態，瘋狂地建立起來。
“別吵。”
葉昊終於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胡列娜的耳中。
“你嚇到我的螞蟻了。”
說完，他不再看她一眼，又重新蹲了下去，彷彿剛才只是隨手拍死了一隻嗡嗡叫的蒼蠅。
他饒有興致地伸出手指，重新將那些受驚的螞蟻，引導回它們原本的搬家路線上。
極致的強大，與極致的漠視。
這種反差，如同最鋒利的刻刀，將這一幕，永遠地烙印在了胡列娜的靈魂最深處。
她趴在地上，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但她的眼神，已經變了。
不再有不服，不再有挑釁。
只剩下……狂熱的……崇拜。
而就在此時。
整個斗羅大陸的天空。
無論是繁華的武魂城，還是偏僻的聖魂村；無論是巍峨的昊天宗山門，還是深邃的星斗大森林；無論是波濤洶湧的無盡之海，還是殺氣瀰漫的殺戮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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