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琪的心，徹底亂了。
自從天幕榜單出現以來，她已經連續好幾天沒能靜下心來修煉了。
這對於一個將劍道視為生命的求道者來說，是前所未有，也是絕對無法容忍的事情。
“琪兒。”
一個清冷又帶著一絲關切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水月大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陸雪琪回過神來，轉身微微躬身：“師父。”
水月大師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眉頭微蹙。
她怎麼會看不出陸雪琪這幾天的反常？
練劍時頻頻走神，好幾次都差點被劍氣所傷。打坐時心浮氣躁，靈力運轉都出現了滯澀。
這還是那個心如止水，被譽為青雲門百年不遇的天才，陸雪琪嗎？
“還在想那個榜單的事？”水月大師的聲音很輕。
陸雪琪沒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水月大師嘆了口氣，目光也望向了藏經閣的方向，眼神複雜。
“那個葉長風，確實是個異數。他提出的《三清歸元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甚至可以說是離經叛道。”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但琪兒，你要記住。我輩正道修士，修的是太極玄清道，講的是清靜無為，斬妖除魔。
那所謂的魔為血，是徹頭徹尾的歪理邪說，是魔道妖人才會信奉的鬼話！你萬萬不可被其迷惑，動搖了自己的道心！”
水月大師的話，擲地有聲。
換做是以前，陸雪琪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點頭。
可現在，她的心裡，卻充滿了揮之不去的疑問。
歪理邪說？
魔道鬼話？
那為什麼，天道會將其評為潛力榜第一？
為什麼連師門傳承兩千年的《太極玄清道》，都只能屈居第四？
難道……天道也會錯嗎？
不。
天道不會錯。
錯的，可能是她們兩千年來的認知！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如同瘋狂滋生的藤蔓，死死地纏住了陸雪琪的整個心神，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的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迴響著那十六個字。
道為骨。
佛為肉。
魔為血。
三教歸一，可證混元！
這十六個字，就像十六座大山，狠狠壓在她的心頭。
她驕傲的劍心，她對正道的篤信，在這一刻，被衝擊得搖搖欲墜。
她想不通。
完全想不通！
正與邪，自古以來便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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