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那一縷幾不可聞的輕鳴,卻在李墨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幽魂殿”三個字,彷彿帶著某種魔力,讓他原本謹慎的計劃,多了一絲難以抑制的衝動。
他深知此行兇險,那金丹老祖的神識如同一座大山壓在心頭,僅憑他一人,斷無成功的可能。於是,他將目光投向了三河坊那些同樣覬覦遺蹟的修士。
翌日,三河坊“聞香居”茶樓二層,臨窗雅座。
李墨一襲青衫,獨自品茗,桌上隨意放著三塊下品靈石,不多不少,卻也顯出幾分底氣。他神色從容,修為氣息引而不發,自有一番氣度。
不多時,昨日那王姓修士便笑著走了過來,拱手道:“李道友早。昨日一別,王某還在想,李道友這等青年才俊,緣何獨自一人來這龍蛇混雜的三河坊。”
李墨放下茶盞,淡然一笑:“王道友明察秋毫。在下此來,確為那‘幽魂殿’遺蹟之事。只是苦於門路不熟,如無頭蒼蠅一般。”
王姓修士眼中精光一閃,順勢在李墨對面坐下,壓低聲音道:“不瞞李道友,我等也正為此事奔波。那遺蹟非同小可,我等已聯絡了趙乾趙道友,他乃‘千魂幡’趙家子弟,對魂道頗有研究。若李道友不棄,何不與我等聯手,共探此秘?”
他言辭懇切,卻也暗藏機鋒,顯然是在掂量李墨的價值。
李墨心中瞭然,微微頷首:“能與趙家道友同行,自然是好。只是,不知趙道友那邊,對這遺蹟的入口可有確切訊息?”他這話問得極有技巧,既表明了合作的意願,又點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王姓修士笑道:“此事重大,還需趙道友親自定奪。李道友稍待,我這便去請他。”
片刻之後,黑衣趙乾在王、劉二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他目光如電,甫一落座,便有一股迫人的氣勢散發開來,直指李墨。
李墨端坐不動,【心田】道樹輕輕一顫,那股氣勢便如泥牛入海,消弭無形。
趙乾瞳孔微縮,心中暗凜:此人修為看似不高,神魂卻異常穩固,倒有幾分斤兩。
“李墨?”趙乾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意味。
李墨亦是神色平靜:“趙道友有禮。”
趙乾開門見山:“聽聞李道友想與我等共探‘幽魂殿’?不知李道友有何依仗,能讓我等相信你的價值?”
李墨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枚暗青色的鬼臉令牌悄然浮現。令牌上的鬼臉栩栩如生,眉心那點黑色晶石幽光閃爍,一股滄桑而詭秘的氣息瀰漫開來。
“此物,趙道友可識得?”
“幽魂令!”趙乾幾乎是脫口而出,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又猛地湧上一股難以置信的潮紅!他死死盯著那枚令牌,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王、劉二人更是驚得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滿臉駭然。
“果然是‘幽魂令’!傳說中開啟‘幽魂殿’的鑰匙!”劉姓修士聲音顫抖。
李墨將三人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裡,知道這枚令牌的分量,比他預想的還要重。
“趙道友,現在,在下可有資格與諸位同行?”李墨收起令牌,語氣依舊平淡。
趙乾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狂喜與震動,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他本以為自己掌握了主動,沒想到對方卻丟擲瞭如此重磅的籌碼。
“李道友手持‘幽魂令’,自然是我等最尊貴的客人。”趙乾語氣一轉,變得客氣了許多,“只是,這遺蹟兇險,我等還需仔細籌劃一番。不知李道友對此次行動有何章程?”
接下來,雙方就利益分配和行動細則展開了一番暗流洶湧的商議。李墨寸步不讓,憑藉“幽魂令”的關鍵性,以及自身展現出的沉穩心智,最終敲定了三成半的收益,並在危急時刻擁有自主決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