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山黃太鬼了,或者說很聰明,很狡詐。
猞猁本來就是神出鬼沒的東西,在後世哪怕是國外的紀錄片,都很難拍到它們。
整個冬天,積雪上很多時候只能看到它的足跡,但它的真身很難見到。
普通的猞猁已經如此神秘和難見到了。
這種變異的,那就真的相當於成了精了。
難纏程度可以想象。
陳凌不是單獨一人,考慮到家人親友,還是不敢輕易去用槍炮招惹這種神出鬼沒,有智慧,且報復心強的變異生物的。
山貓和趙大海對視一眼,都明白了陳凌的意思。
這玩意兒不是狼群,打跑就行,它太精太鬼,報復心可能更強,強行動手只會招禍。
“等過了正月十五,就找縣政府宣傳一下這事,讓大夥警惕起來,沒事不要去沒人的地方瞎溜達。”
“也是,讓大家夥兒心裡有個怕頭,省得亂跑。”
趙大海點點頭,又好奇地問:“那…你打算咋辦?就這麼讓它佔山為王?”
陳凌笑了笑,沒直接回答:
“先看看吧。這東西稀罕,真要能…呵呵,以後弄個自己的山頭,等著狼巴子再送回來,把這些山精野怪都圈起來給人瞧瞧,也挺有意思。”
他給動物園的事兒透了個底風。
山貓眼睛一亮:“動物園?好主意啊!那才叫新鮮!”
趙大海也連連點頭。
三人守著爐火,吃著熱騰騰的肉,喝著溫酒,把山裡的驚險和“過山黃”的邪乎勁兒掰開了揉碎了講。
屋外寒風呼嘯,屋裡熱氣氤氳,倒驅散了幾分對山中精怪的恐懼。
……
日子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五。
大雪早停了,縣城的積雪被掃到了路兩邊,踩得瓷實。
天剛擦黑,整個縣城就活泛起來。
街道兩旁掛滿了紅燈籠,各式各樣的紙燈、紗燈、竹扎燈籠,映得街面紅彤彤一片。
小販的叫賣聲,孩子的嬉鬧聲,二踢腳“咚——啪”的炸響聲,混著糖炒栗子、炸油糕的香氣,熱鬧得能掀翻房頂。
今年這廟會,比往年更紅火。
山裡的東西影響不到縣城,大家夥兒懸著的心稍稍放下,這喜慶勁兒就格外足。
舞龍舞獅的隊伍在擁擠的人流裡穿梭,鑼鼓點子敲得震天響。
趙玉寶和鍾教授也難得來了興致,裹著厚棉襖,跟著人流看熱鬧。
王素素抱著裹成小熊似的睿睿,指著天上的煙花和地上的花燈,小娃看得眼睛都不夠使了,小嘴“哇哇”地叫。
至於兩個更小的娃娃,留在了家裡,跟著杜鵑他們,一起照顧。
陳凌守著妻兒,身後黑娃和小金緊緊跟著,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過於擁擠的人群。
其實吧,兩條大狗對這種喧鬧場面早有應對經驗,它們別的不怕,就怕睿睿亂跑。
“爸爸,大公雞!”
就在睿睿扯著王素素跟前,在一個賣糖人的攤子前停駐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不太協調的嘈雜聲,還夾雜著幾句腔調怪異的普通話。
“請…請問…是陳凌先生嗎?陳凌先生!”
陳凌皺眉回頭,只見三四個穿著厚實但明顯是西式大衣的外國人,正費力地分開人群朝他擠過來。
領頭的是個頭髮花白的老者,戴眼鏡,臉上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和掩飾不住的焦急。
他身後跟著兩個年輕些的男女,也同樣是風塵僕僕,眼神裡充滿了急切,甚至有點驚恐。
這幾個人在張燈結綵、全是黑頭髮黃面板的人群裡,顯得格外扎眼。
“我是陳凌,你們是?”
陳凌把睿睿往王素素懷裡抱了抱,示意黑娃小金稍安勿躁,皺眉看著這幾個不速之客。
那老者見陳凌承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步搶上前,也不顧周圍人好奇的目光,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漢語急促地說:
“陳先生!可算找到您了!請救救我們!我們…我們的同伴,在你們縣城西邊的山裡…失蹤了!已經兩天了!求求您,幫幫我們!”
陳凌一下子想到他們是誰了,找古老神犬‘紫麒麟’的國外隊伍。
有國外華人,也有許多別的國家的外國人。
是被那位南臺大學的外教女老師,伊娃作為翻譯,帶領進山的這群人。
他大年初二,在風雷鎮,藥王寨,陪著王素素回孃家的時候……
正好就碰到了這群人進山探險。
而且。
聽餘啟安說過,這些人早就找過他。
不曾想現在又找過來了。
他掃過這些人,見他們臉上還有著恐懼和驚慌,但是,人群中沒有自己頗為熟悉的那道身影,頓時眉頭一皺:
“失蹤的人裡面有伊娃?”
“沒,沒有,您的朋友伊娃女士在風雷鎮,受了傷,也是她讓我們來找您求助的,她在這段時間聽過陳先生您的許多傳說!”
“說您是山裡的獵人的王,一個人可以比得過一個很龐大的狼群,非常的厲害。”
老者兩隻手豎著大拇指,急切的誇讚著。
“請陳先生幫幫我們,我們可以給錢。”
“……”
陳凌搖搖頭:“這個忙我短時間幫不了,我可以幫你們叫個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