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戰說完,一根菸抽完,他把菸頭扔在地板上,用腳用力碾滅,隨即立正站好,坦坦蕩蕩。
長時間的沉默。
方成河問道,“有很多方式,為什麼要選擇付禮金這種方式,你這是給人口實,做好事落不著好。”
李戰回答,“如果是捐贈,錢會被他的父母用在兩個兒子身上,應婉君也許不會被早早嫁出去,但她同樣無法到西交大學就讀。”
“為什麼?”
“因為她是女的,她要外出務工供養整個家庭。”李戰回答。
再一次長時間的沉默。
齊宏問道,“你完全可以採取資助的方式,請地方相關部門出面,專款專用。”
“沒有意義的。”方成河代替回答了,“錢一樣會被她父母用在別處,她依然逃不掉同樣的結局。”
“為什麼?”齊宏皺眉,“我就不信他父母敢對抗政府部門。”
李戰說,“因為他們是應婉君的父母。”
再再一次長時間的沉默。
“我只有以提親的名義把這筆錢交給她的父母,明確這筆錢歸他們使用,而應婉君以後求學的費用由我來承擔,他們才會真正的把應婉君當成外人,他們才會有所顧忌。”李戰說道。
方成河長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了。你必須得在許多人面前製造出應婉君是你沒過門的老婆,只有這樣才能給應婉君加上一層可以避免諸多影響的身份。”
“是。”李戰承認。
齊宏說,“可是這樣一來,舉報信裡說的就沒錯,你的出發點我相信是好的,但是造成的影響相當惡劣。這件事情如果僅僅是內部知道,我可以網開一面,但是地方相關部門提出請求希望徹查,你……”
方成河看著齊宏,卻無法反駁。齊宏說的是事實,就算你說出花來,就算你救了一條命,但是最終的結果是給部隊抹黑了。單這一條就足夠把你釘死。
李戰緊緊抿著嘴巴,滿腔的委屈和不甘。
“你會為你的衝動後悔的。”齊宏盯著李戰說道。
李戰咬牙切齒說,“我做過很多後悔的事情,這不是最後悔的一件,也絕不是最後一件。”
“李戰你王八蛋!”
齊宏暴起,指著李戰怒罵,“你姿態放低點哀求幾句不行嗎?你非要跟我頂著幹?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你的師長!我花了多大工夫把你挖過來!你他孃的就這樣對我?”
他眼中竟然含淚!
“我不對任何人負責,我只對軍徽負責,我從無讓軍徽染上哪怕一粒灰塵,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倘若有,我將會用滾燙的鮮血去洗乾淨!”
李戰擲地有聲。
“你從我這裡滾出去,滾出我的部隊,我要把你調離我的師,我要把你調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去!王八蛋!”
齊宏指著李戰暴怒狂罵。
“師長!”方成河大驚失色。
齊宏出離憤怒,“讓他滾蛋!馬上讓他滾蛋!立即離開二師!滾得遠遠的!”
注視著兩位給予過自己偌大提攜的首長,李戰猛地靠腳立正,敬禮,“是!謝謝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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