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說到一半,驟然看到她手裡提的燈籠,頓時哭笑不得。
“你這是什麼嗜好?用紙人做燈籠?”
“這怎麼了,這叫創新,要不是我手受傷了指定做一批出來,能賺大錢的。”
聽到受傷,他的目光看向她被包紮的雙手,皺了下眉。
“我那會兒不是和你說了有血光之災嗎?你沒注意?”
陶桃無奈地笑起:“多謝你給我算的卦,下次我一定聽你的。”
說了半天,她忽然想起身側的屠妙靈,連忙介紹:“忘了和你說了,這是我的好友,叫屠妙靈。”
而後轉頭對她說道:“這是城西街做卜卦生意的道士,叫……欸,你叫什麼來著?”
她轉頭問玄靈子,這麼久了,要不是這次碰上,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在下紫霞觀道士玄靈子。”
他笑著拱手說道。
屠妙靈頷首笑了下,便算打招呼了。
“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陶桃舉了舉手裡的河燈,道:“我們準備去放河燈,你要去嗎?”
放河燈有祭奠亡魂和祈福祝願的寓意,在中元節是幾乎每個人都會做的事情。
玄靈子想著今日他沒有去道觀祭拜,放河燈也算是積德行善。
“也好,左右我又沒事。”
河邊幽黃的燭光隨風搖曳,照得水面影影綽綽,有人放下,便蕩起一片細微的漣漪。
陶桃和屠妙靈蹲在岸邊,身側站著玄靈子。
兩人將河燈中間的蠟燭點燃,放入河面上,輕輕撥動著水面,小小河燈隨著漣漪漸漸飄遠。
耳邊忽而響起輕微地誦經聲。
陶桃抬頭看去,見玄靈子掐了個決,正閉著眼睛呢喃著唸經。
時間一點點流逝,直到街上行人減少,她才和屠妙靈告別回家。
聽到院子裡傳來了聲音,睡著的陶母披件衣服起身檢視,微皺著眉:“桃兒,怎得如此之晚回來?”
她轉頭,賣乖討巧地笑了下:“娘,下次不會了,您快去就寢吧。”
孃親進去後,她把紙人燈隨意地放在桌上,便去沐浴。
半個時辰後,屋裡的光熄滅。
吹過烏雲逐漸將冷月籠罩,縫隙中隱約可見泛著血紅的月光,似有若無地散在無人的院子。
幽冷的寒風猛然吹動院子裡那顆香樟樹的枝葉撲簌簌地響起。
忽而一道黑影掠過,石桌上的紙人燈已然消失不見。
城北街楊宅。
守夜丫鬟站在房門前時不時打盹,近日來夫人時常夢魘,睡不安穩,便叫來丫鬟守夜。
突然不知從哪裡飄來一陣青煙,正半闔著眼睛的丫鬟沒一會兒直接倒了下去。
嘎吱一聲,在寂靜地夜幕中開門聲突然響起。
不知何時,丫鬟雙眼艱難地睜開一條縫,迷迷糊糊間,在朦朧的視野裡,她看到了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
看身高是個孩子,但是她的臉頰卻是紙人一般酡紅,漆黑地眼珠子如同鬼魅般驚悚。
在意識到眼前是個紙人後,丫鬟忍不住驚恐地放聲尖叫。
可不到兩秒鐘,她就感覺到後頸一疼,徹底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