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莫要太過難過,阿姐知曉,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
孫蘭懷嘆了口氣,雖在勸慰他,但自己的眼睛也紅了。
他雖然是庶子,但是兄長和阿姐從未嫌棄看不起他,反而處處維護,是亦他們三人的關係一向要好。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轉頭看向那個楊正先的寵妾。
阿姐在世時,便時常抱怨後院那個恃寵而驕的妾室,楊正先竟然為了這麼一個勾欄樣式的賤妾嚐嚐冷落於她。
就連五年外甥失手推了庶女下水,他們也知道。
阿姐忽然慘死,又聽聞楊家紙人殺人,說是那個庶女復仇,阿姐便是紙人所殺。
那庶女死便死了,一個賤籍生的庶女,便是光明正大的打殺了,又能如何。
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也不相信,定然是這個賤妾夥同楊正先將阿姐殺害,待他殺了這個賤妾,再把楊正先處理了。
孫蘭懷站起身,剛要開口下令,忽而手臂被身側的人拽住。
“二弟,你別管,我來。”
他是要參見科舉的,前途不能有汙點。
孫蘭慈起身,走到臺階前,言辭狠厲:“將這兩個賤奴,亂棍打死!”
頓時周遭一片驚慌譁然。
“你敢!我肚子裡有老爺的孩子,你們不能動我!”
葉姨娘大聲說著,臉色卻在發白,表面看著氣勢洶洶,實則色厲內荏。
貼身丫鬟雙手展開,雖神色驚恐,但依舊緊緊地護著她身前。
孫家僕從抬起木棍就要落在她們那柔弱的身體上,驟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怒斥。
眾人齊齊望去,是楊家老爺楊正先。
“這裡可是楊家,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在我楊家隨意打殺人嗎?”
孫蘭慈冷笑一聲:“楊正先,你莫要忘了,你有今時今日,全都是仰仗我們孫家!沒有孫家你什麼都不是!”
楊正先被這麼一訓斥,臉色瞬間難看,掛不住面,卻還要忍氣吐聲地說道:
“蘭慈阿弟說得是,就是不知我這妾室怎麼得罪你們了?竟要落得個亂棍打死的下場?”
“誰是你阿弟!你看清楚了,我是大理寺評事,論尊卑你該稱呼我為一聲大人。”
他毫不客氣地駁了他的臉,語氣充滿不屑。
楊正先強忍著怒氣,拱手作揖:“評事大人。”
“你寵妾滅妻已然是違反天朝律法,更害死我阿姐,你和這賤妾一個都逃不了!”
話畢,他急忙說道:“評事大人可要講究證據,這夫人明明是被紙人殺害,和我沒關係啊,再則我和夫人相敬如賓,何來寵妾滅妻之說?”
“紙人?楊正先,你莫不是以為我們都是蠢笨如豬嗎?”
孫蘭慈怒極反笑,眼神滿是厭惡和嘲諷。
“這種藉口只有傻子才會相信,我告訴你,本官要殺一個賤奴,根本不用你來過問!”
楊正先氣得不行,大喊道:“孫蘭慈你身為大理寺評事,朝廷官員,竟然如此草菅人命嗎?”
在權衡利弊下依舊說出這番話,他也已經受夠了被孫家站在頭頂上耀武揚威,這些年給了他們多少銀錢。
孫家在外上上下下打點用的都是他的錢,非但換不回他們的尊重,還覺得理所當然。
還是一副看不起他的樣子,高高在上,令他萬分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