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來樞密院是因為陳府的人在追殺你,是否?”
她點頭:“對。”
那日不僅是遭人追殺,左手還被他踩成這樣,到現在都沒好,能不記得嗎?
“陳府在帝京顏面盡失,陳大夫人在世族命婦面前抬不起頭,被人奚落嘲笑,和之前風光無限大相徑庭,你猜她會不會想殺光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
他走到金梨木圓桌前,倒了杯茶水回到她身側,伸手遞給她。
陶桃擰了擰眉,接過茶杯:“雖然我知道,但是我什麼都沒說。”
“而且我是葬儀師,陳老爺的屍身是我入殮的,我怎麼會不知道?”
她看著他落座在自己身側,背靠軟塌椅背,雙腳放在圓凳上,一派慵懶閒適的作態。
“陳夫人不敢對那些命婦動手,她的怒火總要有人承受,你這個小可憐就是她拿來洩憤的。”
“最重要的是,她姓邱,寒門邱氏。”
寒門邱氏?
陶桃想了想,驟然恍然大悟:“是樞密院前總使的那個邱府?”
她沒好氣地說道:“那歸根結底還是你的問題啊,要不是你,邱府的人怎麼會想要殺我?”
“怎麼和本君說話呢?嗯?”
他轉頭看向她,語氣表面有些危險,實則卻含著笑意。
立馬她臉上掛起討好地笑,眉眼乖順:“別生氣,別生氣,民女此等小人不值得大人動怒。”
氣氛又恢復到先前融洽舒適的氛圍。
她的臉色看上去總算沒那麼沉重和壓抑。
“那現在該怎麼辦?我都逃出來了,現在回去府衙還來得及嗎?”
“回去做甚,只要他們有那個狗膽敢來樞密院拿人……”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漸漸消失,隨之而來的是輕淺的呼吸聲。
她一愣,看到他眼底淡淡地青黑,還有眉宇間流露出來的疲憊。
跟在聖上身邊這麼累嗎?不過也是,伴君如伴虎,掌控全天下人生殺大權的人,可不得小心伺候。
但她不知道的是,聖上的鑾駕還在路上時,他便已經日夜兼程地回到了帝京。
陶桃回想起方才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堆,勾唇笑了下。
她自認為自己的演技還是不錯的,她就是利用他怎麼了?商人重利,她沒覺得她有什麼不對。
士農工商,憑什麼商賈就要被這些人看不起。
雖然她是幹喪葬的,但是他們沒聽過死人才是最大的嗎。
聽段乾剛剛那麼一說,所以追殺她的人一直都是邱府,那麼此時陷害之事會不會和邱府有關?
很快,她搖了搖頭。
陳府?她記得那日在門口的時候。她和其餘三家喪葬鋪子的老闆吵過架。
這兩者之間不知道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