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領著身後的貴人,一路來到府中佛堂。
大夫人邱昭瀾已然恭候多時,一見到來人,立馬就迎接上前,露出略帶著諂媚的笑:“表哥!”
這幅樣子還真是和她平日裡高傲冷硬地模樣大相徑庭,能讓工部侍郎的夫人如此,可見來人身份非同一般。
那人沉聲問道:“後患可是清理乾淨了?”
她點了點頭:“王嬤嬤到死都沒有說出什麼,您可以放心。”
他冷哼一聲:“要不是大理寺卿,你認為這事能就此揭過?!”
“是,表哥。”
見她還算聽話的模樣,他的臉色稍稍緩和後,又道:“她的家眷可是一併清理了?”
“這…“
邱昭瀾看上去有些為難。
吞吞吐吐的扭捏模樣登時讓他眼神一變,立馬意識到她沒有順帶斬草除根。
一頓怒斥:“真是婦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如此心慈手軟怎麼撐的起這個陳府?”
“亦或是你覺得你已經不需要邱府在背後了嗎?”
她頓時驚慌失措:“不是這樣的,表哥,若沒有你們也不會有我今日,昭瀾明白的,明日就派人將他們了結。”
“日後還要仰望表哥多多幫襯。”
此番表忠心的言語,溫順的態度,算是讓他面色稍霽。
“東西呢?”
聽言邱昭瀾立馬轉身拿起佛臺上的書信遞給他。
“都在這了,您看看。”
這些都是工部侍郎陳幼輝和樞密院前總使邱閆令,來往密切的書信,上面寫著的都是軍中不為人知的機密。
一旦被人抓住,足以讓他們元氣大傷。
“把這件事情牽扯到的人,除了心腹,其餘都秘密處理了,記得處理乾淨。”
語氣冷酷無情,彷彿好似不是在說那一條條鮮活的人命,而是一隻只螻蟻。
處理乾淨?
邱昭瀾腦海中倏然閃過那張年輕秀俏的臉龐,那個她從未見過女子做這個的葬儀師。
“可是,雖然知道老爺的死有異常,但她只是個葬儀師,而且大理寺曾經召過她去,如果直接殺了,豈非太明目張膽了?”
“什麼?她去過大理寺?!”
他的語氣很震驚還帶著一絲怒氣。
見他臉色又變得很是難看,邱昭瀾又惶恐又不安。
“表哥息怒,那個葬儀師只是個小娘子,應當是沒有膽量敢胡說八道。”
小娘子?
做這種死人行當的人在帝京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要說是小娘子,他登時想到那晚在邱府靈堂,和段乾相談甚歡的那個小娘子。
他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如果真是她,那就更不能留了。
但凡和段乾有關係的人,絕對不能留!
況且那個銀針…
他冷聲道:“必須把她除掉!”
“這…為什麼?”
邱昭瀾疑惑地看向他,很是不解。
一個小娘子能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威脅?她有些覺得他太過草木皆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