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流逝,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餘山低著頭,恭敬地朝正位上的段乾行禮,然後走到陶桃身邊:
“陶老闆,東西都已經到了。”說話間眼神不可避免地落在那赤裸的屍體上,隨後像是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馬上移開視線。
陶桃正全神貫注著,沒回應,給死者潔身,剪指甲,櫛發,本就是繁瑣又細緻的活,還要撲粉描眉。
待換上乾淨氣派的綢緞衣袍後,拿過角柶插在死者上下齒之間,把口撐開放入一枚銅錢,接著吩咐衛軍,將用過的洗米水和指甲蓋一併倒回坎中埋起來。
一切她是做得行雲流水,比之從事多年的老師傅有過之而不及,這下對她還有質疑的眾人不得不佩服。
陶桃褪下手中的羊皮手套,邊道:“遺體明日入棺,現在可以通知家眷明日過來弔唁。”
段乾垂眸品茶沒說話,陳景和抬眸望了一眼自家大人,點頭說好。
之後一行人便朝著靈堂走去。
……
第二日清早。
陶桃同樣是早早帶著兄弟倆前往樞密院,發現這時門口停了不少氣派的馬車,而且看著這些人的穿著都不一般,她走上前,拿出陳景和給的通行令進去,
“這邱閆令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讓人刺殺了,真是匪夷所思!”
“這樞密院的衛軍不是號稱比錦衣衛還要厲害嗎,如今發生這樣的事,這段乾丟臉丟到家了!太子和皇后可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兩位大人這麼想就想岔了,段乾才是最大的贏家……”
那人臉上露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神情,正低聲議論的兩人霎時間恍然大悟。
都是在朝堂上混的人精,提點一下就什麼都明白,可這些話沒有人有膽子說出來,誰知道這話會不會傳到不該聽的人耳中,到時候引來殺身之禍就追悔莫及。
“你們發現沒有,這邱氏的子弟怎麼沒來……”
陶桃幾人悄然地穿過聚集的眾人,避免不了聽到些閒言碎語,心想著古代人也不是大部分都是迂腐的,八卦之心哪裡都有。
走進院子,裡面的人更多,穿著素青衣裙的貌美小娘子站在棺材前,引起不少人望過來看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不懂規矩的人敢站在朝堂重臣的棺材前。
不僅如此,陳領事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反而還站在她身邊,聽候差遣似的。
陶桃低聲問:“遺體呢?”
“在偏房。”陳景和答道。
幾人走進偏房,裡面有人守著,其中一人見陳景和打了聲招呼,看樣子很熟。
陶桃沒看見段乾,疑惑地問:“你們家大人呢?等會要入棺了,可不能誤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