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凌晨5點,伊普爾,布國遠征軍司令部。
剛剛才消停了三天的弗倫奇元帥,再次在睡夢中被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
揉著惺忪的睡眼接完電話,他忍不住破口大罵,整個人都差點因為高血壓而爆血管。
“卑鄙的德瑪尼亞佬!瀆神者!下三濫的禽獸!”
“居然在平安夜還發動那麼大規模的新攻勢,一夜就切斷了斯滕福德和後方的鐵路!簡直不要臉!”
“虧他們還有臉以文明國家自居,那些傢伙簡直就是未開化的蠻族!畜生!”
一夜之間,雖然沒有丟掉什麼城池,但和後方連通的唯一鐵路補給大動脈卻被切斷了。這一噩耗對遠征軍的打擊不可謂不重。
弗倫奇元帥的第一反應就是勒令那些坎拿大人立刻組織反攻,必須恢復鐵路線!
但半小時後,他就得知坎拿大人已經反攻過了,但是失敗了,還因為反攻嘗試額外傷亡了兩千多名士兵。
貝廷少將在電話裡哭訴得那叫一個悽慘,讓弗倫奇元帥也徹底沒了脾氣。
這下該怎麼辦?
茲事體大,弗倫奇元帥也不敢自專。第2軍的將領又不在身邊,第3軍的軍長已經因為之前的慘敗和臨陣脫逃、被送回去上軍事法庭了。
仗打到這個地步,老元帥也只好找來自己的幾個心腹參謀,外加跟自己在同一防區的第1軍軍長道格拉斯.黑格中將,一起商討下對策。
“你們覺得後續的仗該怎麼打?雖然沒有丟什麼大城市,可鐵路補給線被敵人切斷了!短時間內也奪不回來。”老元帥的眉頭都皺得擰起來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他還下意識看向黑格中將,那是他最信賴的部將。但黑格性格持重不願意亂給意見,當下只裝沒看見、繼續沉思。
倒是一旁的遠征軍參謀長阿奇博爾德中將說話沒那麼多顧慮,他平時捧著老元帥也捧慣了,便先說了些錯不了的萬金油話墊場子:
“司令閣下,我認為眼下有一件事情是非做不可的——我們應該向國內進一步求援,或是強烈要求友軍增援,讓他們幫忙接防一部分斯滕福德和敦刻爾克之間的陣地。比如卡塞勒、阿爾內克、沃爾穆、貝爾格等村鎮。
斯滕福德的平安夜突襲戰鬥,加1師、加2師累計折損至少三千人,兩個南亞拉合爾地區的師,折損總量至少五千。這些戰損兵力缺口沒有別的有生力量來填,那麼後續的防線必然空虛。
帝國的陸軍動員擴軍太慢了,這種時候只能指望法蘭克人多分攤一些。”
弗倫奇元帥想了想,也是無奈地點了點頭,先讓人去打了兩個電話,一個給後方的陸軍大臣基欽納伯爵,一個給友軍的霞飛元帥。
一番磋商後,霞飛元帥考慮到斯滕福德到敦刻爾克一線畢竟是法蘭克人的國土,布軍作為盟友是來幫忙守土的。現在布軍又蒙受了損失,已經兩戰兩敗,法軍也只好多擔待一些,緊急抽調至少一兩個師過來堵口。
不過最關鍵的敦刻爾克港,將來仍然由布軍防守。因為布軍的全部海運補給物資都要運到敦刻爾克卸貨,港口由法軍守的話配合效率會比較低,不利於轉運排程。
法軍只幫忙守阿爾內克、沃爾穆和貝爾格這三個鐵路沿線小鎮。也就是這段被截斷的鐵路線的一頭一尾,仍然由布軍自己搞定,法軍幫忙支撐中間的三個中繼點。
稍稍敲定了援軍和堵漏的問題後,弗倫奇元帥才算是鬆弛了一些,
然後就得討論後續是戰是守還是撤,
這是一個大是大非的問題。
“黑格,你覺得斯滕福德要不要死守到底?我們該作何準備?頂得住德瑪尼亞人麼?”弗倫奇徹底開啟天窗說亮話了,點名讓黑格回答。
黑格已經很慎重地想了許久,此人性格堅毅果決,輕易不願言退。
不然在地球歷史上,他也不至於咬牙死撐、能讓布軍在索姆河戰役的第一天硬衝不屈、死上六萬人。
被老元帥反覆問及,黑格終於掙扎著下了決心,長長吁出一口氣,然後用力拍了一下地圖:
“我也知道敵軍精銳,目前我軍無力反攻,但是我們至少應該死守堅持,把最艱難的這段日子撐過去。別看敵人現在的攻勢很凌厲,但他們是沒有後勁的!
我聽說,他們用了一種精銳的突擊隊來打進攻先鋒,但這種突擊隊人數不多,經不起消耗,經過兩場血戰,必然已經衝不動了!我們如果這時候放棄,前面的犧牲就白費了!
而且,請司令細想,為什麼敵人要突然在這時候發動戰役?為何之前消停了整整一個半月、現在卻一上來就要進攻得那麼猛烈、那麼堅決?”
黑格中將說到這裡,稍稍停頓了一下,語帶設問,好讓司令有時間反應。
弗倫奇元帥打了一輩子仗,基本功非常紮實,立刻應聲答道:“自然是因為之前的伊澤爾運河被炸、伊普爾高地周遭泥濘不堪!所以秋雨時節他們沒法進攻,好不容易捱到最寒冷的時節、捱到地下水大多凍結的時候才進攻!
我們只要撐一個多月,最多兩個月,等早春轉暖地下水解凍,大地漸漸恢復泥濘,這片地區的進攻方就會蒙受巨大的不利,到時候他們戰力再強橫也沒用!”
弗倫奇元帥說的道理,在場三名高階將領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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