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朱元璋又一次忍不住,捧腹大笑。
指著烏雲琪格離開的背影,笑著搖頭:“這個烏雲琪格應該才是真正草原女子的性格,比老二家的野多了。”
馬秀英含笑瞪了眼,沒好氣戳穿:“你之所以沒直接做主,是不敢吧?”
心裡知道就行了,用得著說出來嗎?
朱元璋臉唰的變黑,嘴角抽抽,瞥了眼馬秀英,“咱要處理政事了,你今天在咱的御書房很長時間了!”
馬秀英笑著瞪了眼,起身離開……
……
出宮的路上。
烏雲琪格滿臉得逞笑意。
娜仁託婭伸手在烏雲琪格面前晃了晃,“王妃,你不會真喜歡上朱粗魯了吧?”
烏雲琪格回神,含笑側頭,伸出白嫩食指,戳了戳娜仁託婭額頭,“你的小腦瓜裡,想什麼天方夜譚!”
喜歡朱粗魯?
她得多眼瞎!
才會喜歡上一個,粗魯打她的男人!
就是當一輩子老姑娘,她都不會眼瞎喜歡上朱粗魯!
本來,給朱粗魯做妾室,她就準備當一輩子老姑娘的。
可如今,朱粗魯就是她一塊暫時的跳板!
等草原和中原和解,或者明朝擊敗草原,總之兩族歸一時,她就回草原。
‘不行,找機會,還得和朱粗魯籤一份君子協議,讓他承諾,會放我離開,他那麼寵徐家小姐,應該會同意吧?’
……
當天夜裡。
東宮。
常氏卸妝上榻前,見朱標還捧著孫子兵法鑽研,走過去,笑著把書拿過來,合上,“即便學習,也不在這一朝一夕間,累一天了。”
朱標笑笑,從善如流,“你說得對,不在一朝一夕,我是高興,沒想到父皇、母后能同意。”
常氏含笑幫朱標脫去繁複外套,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憂慮。
她知道丈夫,一直有個金戈鐵馬夢。
也支援。
丈夫活的太累,壓力太大了。
幾乎就沒做過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支援同時,也擔心。
看看四弟這回,要不是四弟本事大,就回不來了。
朱標察覺到了,躺下後,笑著寬慰:“放心吧,父皇不會讓我冒險,到時,肯定會給我配置最強的將領。”
常氏笑笑,轉而提醒,“今天四弟肯定很生氣,找個機會,和四弟好好談談……”
……
徐府。
兩個小傢伙睡著後。
朱棣從臥房出來,站在視窗,盯著屋中燈燭映照下,荷塘景色……
某刻。
身後突然被香軟貼上來。
腰被環抱住。
“怎麼了?”
徐妙雲下巴習慣性壓在朱棣背脊,含笑揶揄:“我還想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在想搬到燕王府的那位?”
“你要是想納妾,我是同意的。”
燕王府的牌匾突然被摘掉。
引起的轟動很大。
議論聲也很大。
增壽、膺緒晚上回來時,氣呼呼帶回訊息。
說什麼,到處都在議論,燕王再也不復存在,徹底成為過去。
洪武一朝,再也不會有燕王芸芸。
朱棣轉身,緊緊把惹事精抱在懷中,含笑低頭,“又想哭哭唧唧了是吧?”
徐妙雲含笑仰頭,“要是我這個老賴欠債人,哭哭唧唧能讓債主不想那些煩心事,我願意啊。”
我願意啊!
朱棣笑了,騰出一隻手,捏了捏徐妙雲瓊鼻,把人抱著放在書桌上,笑而搖頭,“我的確有些生氣。”
“我明正典刑殺馮勝,一,給兄弟們報仇,二、以儆效尤,我不是想插手朝堂之事……”
朱棣一時語結。
他忽然發現,解釋不清楚。
他執著明正典刑馮勝。
是因為骨子裡,他依舊沒忘是個軍人。
身為軍人,他最痛恨馮勝這種人。
“後來和大哥爭執,是擔心大哥現在不嚴懲馮勝,將來在上面栽跟頭,我覺得,有這一次教訓就夠了……”
徐妙雲突然雙手捧著朱棣臉頰,在朱棣嘴唇啄了一下,心疼看著,搖頭:“不說了……”
她能感受四郎無處發洩的委屈。
和大哥爭執,是給大哥提醒。
可大哥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理念,有自己的主見。
為了制止四郎繼續把事情鬧大,給了四郎一句:給你的,才是你的,不給你的,就不是你的!
身為太子,大哥的行為沒錯。
可她才不管。
她只知道,四郎受委屈了。
她提及烏雲琪格,就是想轉移四郎的思緒。
徐妙雲雙手勾著朱棣脖子,仰頭,四目相對,“等雍鳴、祈嫿大點,咱們就走吧,你到哪兒,我就跟你去哪兒,反正,你別想把我丟下。”
以前,他們想著。
等父皇、母后、阿爹他們百年之後離開。
雖說,父皇對四郎的態度轉變,可四郎和大哥的理念,明顯衝突。
他們一邊不能包容四郎,一邊還想用四郎的才華。
待下去。
四郎肯定少不了受委屈。
她不想讓四郎受今天這種委屈。
阿爹有輝祖、妙音……
可四郎受委屈,只有她。
父皇、母后就是心疼,他們也只會教四郎習慣這種委屈。
他們的身份,決定了,無論誰,都不能過分關注四郎的感受。
因為會讓外界誤會。
“嗯。”朱棣笑著點點頭,伸手颳了刮徐妙雲瓊鼻,“我受委屈都沒哭,你這個老賴怎麼先哭鼻子了。”
噗!
徐妙雲被逗笑,撲入朱棣胸前,肩頭一聳一聳偷笑,偷偷張嘴做咬人狀……
朱棣環抱徐妙雲,笑著說:“那我就趁這幾年給老頭子當長工,為咱們離開,積攢點班底……”
不需太多。
有三四十人願意跟著他離開就夠了。
大哥今天的態度,的確給他很大震動。
他以為,大哥和老頭子不一樣,會從善如流。
一直以來,他都太理想化了。
忽視了,大哥即便比老頭子開明,更能接受不同意見,可每個人的價值觀終究不同。
就好比今天的事情。
大哥讀太多聖賢書,把自身羽毛看的很重。
而他本身就是個軍人。
他骨子裡,勝利才是最大目標。
一切行為,都要為最後的勝利服務。
雖然這一年多,和妙雲讀了很多書,可樹立起的價值觀已經成型不可能改變。
他只是把書中智慧,當做做事的手段。
就如道德禮儀這些東西。
他當然也提倡,不提倡這些東西,人心就會荒漠化。
但他不會把這些東西,奉為圭臬。
若這些東西成為阻礙。
他會毫不猶豫,一腳踢開。
……
徐妙雲聽朱棣說著說著,不說了。
抬頭,見朱棣怔怔出神,伸手戳了戳朱棣鼻尖:“說好不想這些煩心事的,大哥是太子,將來是皇帝,他就算栽跟頭,最多也就折損點兵馬,或者損失點疆土,以大明的國力,很快就能恢復,用不著你操心……”
在關於四郎的事情上,她做不到大度。
反正,她現在對大哥本人,意見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