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過農民的徐達,驚呆了。
徐妙雲站在旁邊,掩嘴偷笑,笑著低聲詢問:“阿爹,你還滿意吧?這裡除了多了女兒的東西,以前是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
“馬馬虎虎吧。”言不由衷說了句,徐達走到桌邊,在長條凳坐下。
指著對面的長條凳:“你們兩坐對面。”
徐輝祖無奈翻白眼。
嘚!
他只配站著唄。
“四郎!”
“四郎,俺們給你送馬來了。”
……
夫妻二人剛剛並肩在徐達面前坐下,外面就傳來亂糟糟的喊聲。
徐妙雲忙起身,笑著對朱棣說:“你陪阿爹說話。”
出了屋,為了避免被鄉親們看到徐達,徐妙雲順勢關上了門。
他們的身份不能暴露。
暴露了,陛下多半會讓他們搬離土橋村。
屋內。
徐達審視著朱棣,眼神很犀利,“你的身手出乎我的意料,想沒想過從軍?”
“以你的能力,從軍後,用不了多久,就能嶄露頭角。”
“陛下把你貶為庶民,庶民有從軍的權力。”
朱棣笑著搖頭:“我只想和妙雲在土橋村過安安靜靜的日子。”
“蓋個大房子,手裡存一點閒錢抗風險。”
“在給妙雲僱兩個使喚的丫頭。”
“朝廷那些事,我不願,也不想再摻和。”
“我深知,很多人不相信,但對岳父大人,我不會說假話,婉拒封藩,喊出奪嫡,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想讓父皇認識到,封藩的弊害。”
“封藩短期看,的確有利,但長遠來看,必定會成為大明朝最大的弊端。”
……
從藩王擁兵,到藩王盤剝地方,大明朝藩王制度,所產生的弊害,朱棣沒有任何遮遮掩掩,全都說了出來。
徐達認真聽著,仔細觀察,不放過朱棣臉上,任何細微表情。
等朱棣說完,他信了!
觀看比武,朱棣表現出的敏銳、狠辣,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從中,他看到了朱棣骨子裡的另一面!
和朱棣現在表現出的一面,完全對立一面。
大忠似奸、大善似惡……
就像太極的兩個點。
朱棣就站在太極的極點上,隨時都能由極陰到極陽,也可極陽到極陰!
……
院子裡。
徐妙雲一手拿著藍玉佩劍,一手拿著一張弓,也是藍玉的,本來在戰馬身上。
鄉親們幫忙把戰馬抬回來,順便把弓也帶上了。
把幫忙的鄉親送到小院外,她連連道謝:“謝謝各位叔伯。”
“四郎家的,鄉里鄉親客氣啥!”
“可不,今天四郎還給咱們出氣了呢!”
“四郎家的,可要好好和四郎過日子,別看四郎現在落魄,就憑四郎這身本事,俺肯定,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跟著四郎享福嘍!”
“四郎成了大將軍後,可別忘了土橋村。”
……
徐妙雲已經能嫻熟自如應對了。
鄉親們高高興興來,高高興興走後,她笑著轉身,快步往屋內走去。
“妙雲出嫁時,我給帶了些嫁妝,年底時,你們用這筆錢,把大房子蓋起來,往後這種大話,不要再往外說了,咱倒是不在乎,可別人就等著看你們笑話,你說的話,辦不到,就會有很多人嘲笑,甚至推波助瀾,成為天下笑柄。”
徐妙雲開門,就聽徐達在提關於蓋大房子的事。
“阿爹……”
“岳父大人的叮囑,我們記住了,以後這種大話,肯定不說了。”朱棣搶在徐妙雲前面,一口應下。
同時暗示徐妙雲,不要在這個問題上爭執。
說一千道一萬,都比不上,用事實用結果說話。
何況,長輩叮囑,這是關心,是好意,他不會狗咬呂洞賓,把長輩的關心,曲解成,對他自尊的傷害。
四人又說了會兒話。
徐達起身。
徐妙雲不捨挽留道:“阿爹,你和輝祖吃了午飯再走吧。”
“阿爹也很想留下來。”徐達沒好氣道:“可你藍叔現在怎麼樣?阿爹能不聞不問嗎?”
“還有,這件事沒結束呢!”
“遮掩肯定遮掩不住,傳回金陵城,指不定要掀起多麼大的風浪!”
“或許,給陛下報信的人,已經快馬加鞭,趕往金陵了。”
“你家四郎,差點把本朝第一悍將殺了!”
徐妙雲臉色變了變,眼中擔憂之色一閃而逝,土橋村肯定有錦衣衛的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