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怕是要從長計議……”
許叢捋了捋絡腮鬍,一時兩難。
“打仗瞻前顧後,永遠成不了大事,難怪你年紀最長,官職最低。”左軍斜睨了他一眼,毫無顧忌的出言譏諷。
“你當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如此不留情面的話,讓許叢面色漲紅,一陣暗惱。
“若無其他意見,就這麼定下了。”
對於左軍的話,沈青心中沒有多少波瀾,她不至於這點氣量都沒有。
左軍針對的並非是她,而是教坊司,這一點即便他不說,依舊會有人在背後議論,人言可畏。
“大帥準備何時動身?”顧武傑當即回身詢問。
“路已探明,就在今夜出兵,營內戒嚴,行軍途中,顧武傑、左軍、許叢你三人親自巡隊,射殺所有能見的飛鳥,任何一人膽敢擅自脫離軍陣,不問緣由,殺無赦!”
沈青當即起身,跨出了營帳。
再慢一步,這個訊息就會傳入楊宗熙的耳中,兵貴神速。
一萬七千餘兵甲很快傾巢而出,浩浩蕩蕩的向著二十餘里之外的關隘行去。
夜間行走于山脈,難免驚起飛鳥,剛有振翅之音,就會響起箭矢的呼嘯。
先天高手,耳明目清,皆是百步穿楊的神射。
只聽聞撲騰了半晌,沒有一隻飛鳥能衝上青冥。
二十餘里轉瞬即過,子時過半,一萬七千餘大軍已分佈關隘三面,只留下了來時的路,作為生門。
等了近兩個時辰,關隘之下響起馬蹄之聲,三萬餘人馬漫山遍野茫茫而來,一眼幾乎望不到邊際。
這些士卒,裝束兵甲各異,明顯不是來自同一國度,甚至就連戰馬都壯瘦有別。
沈青眼簾微眯,拉緊了弓弦,直指天際。
嗚——
一道沖天雷音炸起,響箭穿雲而裂,響徹方圓數十里。
一息之後,鋪天蓋地的箭雨呼嘯而起。
近六千把長弓,皆是射空了自身箭筒。
十餘輪拋射,幾乎將關隘方寸之間,化成一片箭海,密密麻麻,幾無落腳之地。
馬嘶人吼混雜成一片,流血漂櫓,入目盡是一片血色。
“殺!”
箭雨過後,滿山遍野盡是喊殺聲。
望著身披大夏軍甲計程車卒,以及一面面大夏軍旗,一眾北域亂軍幾乎是駭破了膽,滿是惶然,毫無抵抗之力的開始了潰敗。
即便有踏入了先天之境的武將竭力維持陣型,依舊很快便發生了踩踏。
被箭矢射中,僥倖未死的部分士卒,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自己的同袍踩進了血泥之中,一時分不清人肉馬骨。
潰敗一旦發生,便是無可挽回。
沈青身形掩藏在軍陣之中,衝下山脈,而後陡然似一匹野狼躍起,撲向了一位正在竭力控制軍隊的先天境武將。
刀光似匹練劃過長空,轉瞬之間,便斬下了一顆大好頭顱。
這是沈青第一次憑藉自己之力,殺死了先天級別的高手。
刀口染血的一瞬,一股極為明顯的清涼氣息沿著刀鋒滲入了她體內。
光幕再度浮現,日晷之上亮起一層血光,受到了一絲滋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