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這個人情，可不止這個價，這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溫天楓一時詫異，仔細打量了沈青兩眼，雪白的眉梢微挑：“以她的年紀，若是沒有入過秘境，有這份修為的確不易，修行想必也是刻苦，但頂了天，不過是個上品資質，值麼？”
罡煞境的強者，已經擁有了神鬼莫測之力，他一眼便已看出，沈青的骨齡已經不低，至少是五六十歲，這個年紀的顯相修士，這個龍泉島上不多，但也能找出十幾人。
“我欠沈烈一條命，如今算是還給他，無所謂值不值。”司空遠淡淡開口，神色沒有絲毫波瀾。
溫天楓沒有開口，翻手不知從何處摸出來一塊玉石板，而後對沈青招了招手：
“丫頭，上前來。”
沈青依言上前，在溫天楓的示意下，將掌心貼上了石板，一行行閃爍著熒光的古文字逐漸顯化。
這些古文字明顯不屬於這個時代，極為古老，她並不認識，溫天楓顯然對古文字極為熟悉，掃了兩眼後，緩聲開口：
“根骨：上品，靈感：中品，魂魄倒是強的出奇，已近乎演化出神唸的地步……綜合而言，資質中上，若不入秘境，凝元有望，罡煞無門，方才老夫還是高估了。”
瞥見沈青面色疑惑，他當即隨口解釋道：“根骨為先天之本，靈感則是決定著你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皆分下品、中品、上品、超品四等。”
“在上古時期，有下品資質者，就可修行，你這般資質，已足夠入修行大宗門牆，有望神藏，甚至歸一境……”
說著，溫天楓搖了搖頭，這種資質，在如今這個天地環境下，已是難成氣候。
想到這裡，溫天楓神色陡然一愣，望著沈青，眉心緊鎖。
就他所知，沈烈如果還活著，年紀也不過四十餘歲，怎麼可能會有一個骨齡五六十的女兒？
“沈青體質異於常人，入秘境之後，或許會有奇蹟。”
見溫天楓反應過來，司空遠方才不緊不慢的開口，他同樣早已看出了沈青的異常，前後兩次見面，沈青的變化太大，歷經時間洗禮的味道過於濃郁，骨骼的生長瞞不過修行人的眼睛。
“嘶——”
溫天楓輕吸了口涼氣，自玉榻起身，繞著沈青打量了一圈，一時間嘖嘖稱奇：
“這種體質，我也只在一部古籍之中見過，數以萬年之前，好似也出現過這般人物，橫空出世，大器晚成，一年抵旁人百年苦功，修為臻至歸一真境圓滿，掌奪造化，橫壓天下。”
“這體質固然神異，能在短短時日之中，取得數十甚至上百年之後的功力，但同樣侷限很大，那古籍中記載，那位不知名的強者年僅百餘歲便壽儘早夭而亡。”
溫天楓微微搖頭，嘆了口氣：“這全然是拿壽數換修為，只在一個‘賭’字。”
在數十甚至上百年的光陰歲月之中，尋常人根本不可能一直坐死關，遊走世間，說不得就會碰到不可想象的大機緣，從而逆天改命。
似沈青這般，將自己的數十載壽元，全部換成功力，無疑是一種另類的賭。
賭自己的天資，能夠在壽盡之前，使自己的修為變得足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