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湯,這不合規矩吧?”
見他態度如此敷衍,年輕士卒一時有些失措:
“上頭才下的傳令,這兩日有沈黨餘孽在皇城內興風作浪,為防止有內鬼通風報信,與外界串通,出入都要仔細搜查,還要搜身,以免夾帶傳信……”
“瞎了你的狗眼,趙大人何等身份,能做這等事嗎?”
老湯頓時睜大了眼,一聲怒斥,嚇得年輕士卒猛的一縮脖子,不敢再開口。
“放行!”
攔路的拒馬很快被挪開,城門大開。
沈青心下鬆了口氣,一言不發的上了車,緩緩出城。
“孃的,在教坊司當差,就是舒坦,這怕是剛從不知哪個姑娘的榻上爬起來。”
看著馬車走遠,老湯不禁啐了一口,豔羨中帶著幾分嫉妒,這趙諾身上的女兒香,濃的簡直不像話。
一旁的年輕士卒有些疑惑:“老湯,你這什麼意思啊?就這麼放他過去了?”
老湯在皇都南門守了二十餘年,經驗老道,且向來守規矩,今天太過反常了。
“這趙諾是那龍武將軍趙笙的親侄,那趙笙是何人?有丞相幫扶,下一任太尉,十有八九就是他。”
老湯一陣搖頭晃腦,開始傳授自己的過往經驗:
“這小子趁著夜色出城,十有八九是有‘私事’,心下有鬼,若是多加盤問,惹惱了他,你往後就跟我一樣了,守一輩子大門。”
“原來如此……”
年輕士卒恍然點頭,有些感嘆:“教坊司當真是個妙地,這趙大人平日怕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這手生的比我家娘子還好看,跟玉雕似的。”
聞言,老湯猛然一怔,回身望向開始合攏的城門,城外的官道之上,早已不見了馬車的蹤影。
習武之人,怎麼可能十指不沾陽春水,趙諾少年時就是名傳皇都的武道天才,練的還是掌上功夫,一雙手,必然是佈滿老繭。
教坊司……女兒香……十指不沾陽春水……沈黨餘孽……沈青……
越想,老湯背後冷汗直冒,眉宇間的輕鬆之意不再,面色煞白。
“怎麼了,老湯?”
察覺他神色有異,年輕士卒有些疑惑。
老湯回過神,神情肅然,沉聲道:“什麼都不要問,去守門!”
…………
…………
皇都之外四十餘里。
斷崖之巔,沈青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將手中的木箱連同象徵著教坊司副使身份的令牌,全部丟下了斷崖。
趙諾出城的訊息瞞不了多久,她失蹤的訊息,很快也會傳出,這個身份已經用不了了。
但只要離開了皇都,再假造一個身份,輕而易舉。
踏出昇陽城的一刻,她便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