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雪刀莊和程式藥莊都在派人找他?”
王蟬眼神微亮地確認道。
船伕點頭肯定道:
“想來是想邀他入莊吧,武道天才嘛,什麼勢力都搶著要的。”
“嗯。”
王蟬微微頷首,但臉上的笑容卻是在心思急轉的片刻間,平復了下來。
無他。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發展規劃這下似乎真的被完全打亂了。
關鍵現在還不是他覺得適合自己加入武道勢力的最佳時機,而且以‘武道天才’的名頭加入一個武道勢力,也並非他想要的結果。
一方面,如今永福縣各大勢力的局勢尚且不明朗,誰勝誰負尚且沒有個定論,他選擇在這個時候加入一個勢力,等於給自己平白增加不確定的危險。
另一方面,武道天才的確能大機率受到更多優待,但凡事有利弊。
其弊端大致有二。
首先,他實力還很弱小,在一個勢力中太受關注、優待,受了人家的巨大恩惠,當然也會被要求做出相應貢獻,這有時也常常代表著命運會脫離自己的掌控。
其次,同一個勢力中派系林立、利益糾葛的問題暫且不提,正所謂‘敵國有賢者,國之敵也’,這個說法放在任何武道勢力中都同樣適用。
而幾方勢力經此一戰,即使他日握手言和,但仇恨卻已結下,定然不會放任敵對勢力有天才崛起,他若是樹大招風,所要承擔的危險自不必多說,至於會受到什麼樣程度的保護,則是未可知的事。
“這樣看來還是不要在他們面前露面,要麼就另謀其他勢力加入,以我的天賦這不是什麼難事,要麼就得學上一門易容術,改頭換面一番,他日再以尋寶人的身份擇機加入其中......
“總之可以表現出眾,但不要鶴立雞群,這才是既能有足夠好處,又不太會承擔超出自身能力範圍危險的好出路。”
思索中,王蟬漸漸有了一個新的思路。
這段時間他呆在清風原黑市,也曾偶爾會光顧一些售賣武學的攤位,就發現過不少有關於易容的典籍。
易容術無疑是保命的一大利器,他對其中一門名叫《易形換骨功》的法門尤為感興趣。
只是當時苦於手上沒錢,他才沒有第一時間將其買下。
據那個攤主說,若能將這法門修煉到高深境界,無需藉助外物輔助,僅憑對氣血的掌控,就可實現改變面板、血肉,甚至骨骼的形態的效果,可謂玄妙非常,只是因為入門容易精通極難,有些雞肋,所以才僅售一百兩。
“雖然不排除那攤主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東西是真的無疑,賣了書回去就把秘籍買下來。”
一念及此,王蟬臉上重新浮現出一抹微笑。
一旁,沉默了一會兒的船伕注意到王蟬神色上的變化,才一邊划船,一邊感慨說道:
“一人有一人的時運,天賦這東西,老天爺給的,真是羨慕不來的啊!”
他這麼說,顯然是覺得王蟬羨慕‘那個’武道天才的際遇,不管是立雪刀莊還是程氏藥莊都是當地名頭響噹噹的好去處。
王蟬笑了笑,也是有感而發道:
“世事福禍相依,如今世道這麼亂,去了那些地方,也未必就一定是好事。”
“說的也是。”
船伕聞言點頭笑著應承,但也不知是不是心裡覺得王蟬這話完全是在自我安慰,沒有就此多談,轉而又跟王蟬主動說起了黑蛇幫近來發生的大事。
據船伕繪聲繪色描述,前兩年在永福城北一帶異軍突起的白虎幫,勢頭正盛,前些時日更是一口氣攻破了黑蛇幫在城外鎮子的多個據點,已經完全有和黑蛇幫在城北分庭抗禮的實力。
雙方原本只在夜裡會有械鬥,當下卻逐漸發展成白天也多有摩擦,讓城北許多生意都做不下去。
烏篷船緩緩向下遊飄蕩,在午後來到了永福縣北面的碼頭。
離開碼頭,王蟬直奔內城而去。
沿街前行,他發現外城的環境比過年時更糟了一些,途中還看到十來個身穿黑衣的黑蛇幫的幫眾和身穿各色服飾的人棍棒相交,打成一團。
一路來到內城時,王蟬見天色已晚,便在上次曾住宿過的來福客棧訂了間客房住下,第二天一早,才動身前往位於烏龍江畔的迎春書寓。
“有勞了。”
日上三竿,他來到迎春書寓外,跟值守的護院道明來意,遞上一份跑腿錢。
很快書寓的女管事就滿面春風的從樓裡走了出來。
當她看到王蟬,便端莊一笑,朝屋裡做了個請的姿勢:
“公子裡面請。”
說完,她就扭著腰肢,邁著婀娜多姿的步伐,帶著王蟬朝屋裡走去。
“呼——吸。”
行走的過程中,王蟬的眼睛情不自禁、自然而然的就被對方的背影勾了過去,暗自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壓下心頭旖旎的、充滿美好想象的念頭,一邊繼續默默欣賞起來,一邊暗自讚歎道:
“鎮上人家的女子,可養不出這般風情萬種的姿態,等有錢了我一定常來玩!”
俗人的一生所求不過安穩、名望、權力、地位、財富、美人這十二個字。
他顯然就是俗人,自然也不能免俗,酒色財氣全都愛,平日努力練武就是為了日後能輕易擁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不多時,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一條寬敞的連廊,拾階而上來到後院二樓一間可以看到江景的房間。
王蟬剛剛收回目光,女管事便側過身,微笑道:
“公子且在這稍作休息,喝些茶水。”
聞言,王蟬微微點頭,從包袱中取出四本書,道:
“這是我這次帶來的書,和上次的出自同一人之手,管事可以先行閱覽。”
“只要不比上次的差許多,我們給出的價格一定讓公子滿意。”
女管事接過書,微微低頭,輕輕頷首,行了個頷首禮:
“那妾身就暫且失陪了。”
說罷,她轉過身款款踱步向門外走去。
王蟬禮貌而尊重地目送對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然後才扭過頭看向了窗外波濤洶湧的烏龍江風景。
噠!噠!噠!
才沒過一會兒,屋外的樓道里就傳來了一道輕輕的腳步聲。
王蟬回眸望去,迎面而來的卻不是風韻猶存的女管事,而是一道胸前抱著琵琶的青色倩影。
只見女子身著一襲淡雅的青衣,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婀娜的身材曲線,腰肢纖細仿若弱柳扶風,每一步邁出,都恰似這仲春時節隨風搖曳的花枝,吸人眼球。
她的臉上戴著一塊青色面紗,將大半面容遮掩,但僅憑露出面紗的半截挺拔鼻樑和一雙澄澈明亮的眼睛,王蟬便能篤定對方定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間尤物,不禁遐想面紗之下女人全貌。
“這女人光是身材就美不勝收,該是這裡的花魁吧?戴著個面紗果真很有神秘感,很有讓人消費的慾望。
“不對...上次我和劉虎一起來時,那女管事只是讓個姿色平平的婢女給我們上了一壺茶,怎麼這次卻派了個美女過來...這房間裡有床,難道說是女管事不想掏錢買書,於是就想用以肉抵債的法子?”
目光注視,王蟬浮想聯翩,但馬上心中又警鈴大作,連忙在心裡搖了搖頭,堅定自己的道心,心中略感惋惜地暗忖道:
“我現在還很窮,不能中計,還是晚些時候再多賺點錢,再來光顧吧!”
“公子萬福。”
兩人對視了一眼,女子將琵琶放在腰間,微微屈膝,行了個萬福禮,隨即聲音輕柔道:
“公子,奴家叫春風,媽媽說那些書她還要好好看看,可能要花上不少功夫,便讓我來給你彈幾支小曲,聊聊天,消磨消磨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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