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九月中旬,離下霜的天氣也沒多久了,所以餘某並非是想借助諸位一起謀求那幾只妖獸,只是那處山谷中的妖獸,光靠我們自己不好解決,所以才不得已花了這麼大價錢。”
“原來如此。”
李青山恍然大悟,眼底閃過幾分喜色,然後又看了看一旁的王蟬,問道:
“那若是獵到了妖獸,段師傅是什麼意見?”
頓了頓,他笑了笑道:
“段師傅可別怪李某小家子氣,我們幹捉刀人這一行的,行規素來是要在做事前把利益一五一十都講清楚,這樣一方面各自心裡有底,更主要是事後也不會因此生出嫌隙。”
“李師傅說的有理,我何怪之有。”
王蟬微微一笑,簡單回答道:
“我看來,妖獸誰殺的就歸誰,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很顯然對方直接跟他提這一茬,就是看他實力不濟,覺得要是和他平分收穫會很吃虧。
關鵬宇淡淡道:
“我和謝哥解決的妖獸,就由你們平分好了。”
另一邊,沈玉枕沉默了片刻,卻是看著餘山峰,微微搖頭道:
“餘兄,我雖然不具備高深的尋寶本領,但對一些寶藥和珍獸卻有所瞭解,往日在永福周邊的山中做其他任務的時候,曾不止一次見過黃玉果。
“另外,正如方才李兄所言...那縣城西北面五六十里的大山,說起來恰好是黑風寨以往紮根的地方,我前些年接過衙門剿滅黑風寨的活計,在那塊地方活動過很長一段時間,卻是從未見過,也從未聽人說過有哪處山谷,會有足足三隻四階妖獸在那邊過冬。
“我覺得這事情背後有蹊蹺。”
餘山峰好奇道:“沈兄的意思是,這背後可能有永福參幫,或是其他勢力從中作梗,想要針對我們鼎盛館?”
“呵,餘館主既然已經找尋寶人找過翼蛇,那些人應該不會沒發現端倪才對,現在這樣說,難道是怕我們兩個又要讓你加錢?”
李青山笑了笑:
“我其實原本還有些疑惑...但餘館主既然說不是為了那幾只妖獸,那麼這次請我和李兄一起來,不就是為了提防沈兄說的這種可能麼?”
“李兄說笑了。”
餘山峰不禁尷尬一笑:
“怎麼會怕加錢,只是還未來得及說而已,不然怎麼會說不要妖獸的事。”
沈玉枕也跟著笑了笑,但很快又收斂笑容,面露思索地沉吟片刻,接著正色說道:
“若是我記得不錯,幾年前餘兄就已經請人找過一次夜遊翼蛇,只要有心稍加留意,也不難判斷這或許是餘兄亟需的事物,若是再與即將開始的飲馬川比武之事聯絡到一起,就已有足夠給人針對鼎盛館的理由。
“幾隻妖獸以我們現在的實力不足為懼,但我擔心的其實是那些人還有後手。
“數日前,我曾聽幾個同行說,南面的山裡發現了一處激戰的痕跡,至少是洗髓境留下來的,而且應該死了幾個人。”
略作停頓,他看向王蟬:
“按死亡時間判斷,那段時間立雪刀莊正好曾派人進山尋寶,所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明日若是要進山,還需另做周全準備。”
王蟬聞言和沈玉枕對視了一眼,心中不禁閃過幾分佩服。
事實上,他剛剛就覺得這其中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但一時半會卻沒有將這幾樁事聯絡到一起,只能說盛名之下無虛士,沈玉枕和李青山兩人能被公認為永福縣第一、第二捉刀人,常年遊走在危險邊緣,除了一身實力,心思也足夠縝密。
此時聽完沈玉枕的一席話,包括餘山峰在內的四人都將目光看向王蟬。
餘山峰想了想,開口問道:
“段師傅可知立雪刀莊前些時日進山尋寶,是否遭人襲擊?”
“我是近日剛剛投奔刀莊,對那事情知之不詳。”
王蟬回答了一句,想了想才繼續說道:
“不過我聽家中兄長段洪說過,他確實在山中和一個來歷不明的洗髓境交過手,還解決了幾個易筋境的武者。”
他並沒有把那樁事的資訊說的太明瞭,自然是考慮到當下還不到群英會在永福的勢力完全由暗轉明的時候。
當然,主要還是沈玉枕已經提到了這兩件事的聯絡,他也無需再多說其他,餘山峰等人肯定會對此提起更高的重視。
“幾個易筋武者?”
餘山峰眉頭微蹙地喃喃了一聲,轉眸看向了沈玉枕和李青山:
“二位怎麼看?”
死了幾個易筋境武者,無論放在永福縣八大勢力中的哪一家,都可以說是傷筋動骨,但是他這段時間並未聽到城中哪家勢力有高手離世的訊息。
而這其中就有兩種可能。
其一,那幾家勢力刻意隱瞞了訊息。
其二,那些人並非來自八個勢力中的任何一個。
唯一好在,若是他們的猜測都是對的,那些人能動用的實力似乎也比較有限,不然也不會被立雪刀莊反殺了幾個人。
李青山道:
“我之前並不知道這個訊息,依我看來,那些妖獸極有可能是人為引到那附近的,吳星漢那群人有這樣的法門,如果死的不是他們的人,那說明背後很可能還有其他人配合他們一起做事。
“我們最好是不去找那夜遊翼蛇,那樣一來,就不會鑽入他們設好的陷阱。”
只見沈玉枕面露思索,過了片刻,才抬眸看向餘山峰說道:
“當然,若是餘兄對珍獸志在必得,我們既然已經接下了這趟活,就沒有推掉的道理。
“不過若是有後手,那些妖獸可能只是用作消耗我們的體力,為了保證這事能辦成,餘兄你最好能同我們一起前往。”
“也好。”
餘山峰聞言很是乾脆地點了點頭。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天色還未完全放亮。
一行五個洗髓境,外加王蟬一個易筋境,便早早動身朝著縣城西北面的山中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