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技巧本來就遠不如王蟬，又先被王蟬斷去一臂，只是藉著境界帶來的反應優勢，才勉強擋住王蟬一擊，此時注意力又全被王蟬手上的動作吸引，等反應過來時已經為時已晚。
咔噠！
王蟬這一腳不偏不倚踢在徐虎的膝關節上，在一道骨骼清脆的碎裂聲後，瞬間讓徐虎的左腿向外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側後方斜倒而去。
“痛啊~！”
劇痛之下，徐虎雙眼瞬間佈滿血絲，一邊手腳並用向後退去，一邊看著王蟬，驚慌失措地求饒道：
“阿蟬，我錯了，別，兄弟一場...別，別殺我，是我錯了，你砍我一條手，我們的債算是一筆勾銷，功法...對，煉肉功法也能給你，就在桌上，殺人，殺人是犯法的......”
這一刻，他臉上再無半點前兩日的囂張，語氣也再無方才的戲謔，有的只是極盡諂媚的討好，好像路邊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現在才知道後悔？晚了！想送我去象姑館，我送你去見閻王。”
王蟬忍不住語氣冷然地應了一句，隨即身體忽地一沉，手臂一震，弓步揮出一拳。
拳頭結結實實錘在徐虎門面，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如同敲在一面破鼓上。
“殺人犯法？有本事你起來去報官啊！”
一拳揮出，王蟬又出一拳。
下一刻，徐虎七竅流血地轟然向後倒下，激盪起地面一陣塵埃，眨眼間就沒了氣息。
“我放過他，他不會放過我，殺人而已，也沒什麼好想的。”
輕輕撥出一口氣，王蟬看著地上徐虎死不瞑目的屍體，嗅著空氣中飄散的濃郁血腥，渾身都充斥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顫慄感。
此時此刻，雖然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殺人，但出於早前做好的心理建設，他心中並沒有太多想象中殺人後的恐懼和不適，內心深處湧起更多的是大仇得報的輕鬆、暢快，好似搬開了一塊從醒來後始終壓在心頭的石頭。
“既然這世道吃人，那就只能看看誰的牙更利！”
努力平復著心緒，王蟬發覺自己的心頭的那股惡氣始終揮之不去，令體內能夠被他感受到的稀薄的氣血，都因此開始隱隱沸騰，隨即若有所悟地想道：
“以前就聽一些老師父說，功夫除卻勤修苦練，還需在胸中養三分惡氣，方能展現其真正威力。
“只是時代不允許，養了惡氣，往往就離挨黃銅花生米，或是進去踩縫紉機不遠了，才淪為了舞臺上的表演節目，看來這還真不是假話。
“這應該和意志可以幫助人克服內心的恐懼、猶豫這些負面情緒，使人在行動時更加果斷和自信，從而能更充分地發揮身體力量是一個道理。”
下意識想著，他手上也沒停下，蹲下身來在徐虎身上先後摸出一個錢袋子，一個黑色的小瓷瓶，放進口袋，然後又將目光投向了桌上的一本看著破舊，上面沾染著不少乾涸血跡的冊子。
“這就是煉肉的功法？”
伸手拿起冊子，王蟬目光注視，眼眸中不可避免流露出激動，就連拿著戰利品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憑著圓滿修正的天賦，我練起來應該遠比常人快的多吧？”
方才與徐虎一戰，已經讓他深刻意識到當世武者與普通人間的巨大差距，對提高自己的武道境界愈發渴望。
煉肉功法，就是能讓習武之人真正踏足超凡領域的事物。
而在永福這種小縣城，沒渠道的話，有錢都買不到功法。
比如去武館學藝，每年動輒就要花上百兩銀子的學費，還要給武館師父鞍前馬後，花上幾年時間才有機會獲取功法，至於加入幫派之類的勢力，更是要出生入死，用命去拼，才有可能擁有學習功法的機會。
“這上面有舊的血跡，看來徐虎所謂的在黑市那邊撿漏，估計也是從誰的身上摸屍摸來的...剛剛的動靜太大，回去再慢慢瞧。”
聽到院外隱約傳來一些議論聲，王蟬這會兒也來不及去翻看功法，壓下好奇，抽出卡在板凳上的柴刀，又用油燈放了把火，就匆匆從徐虎家的後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