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間,王蟬來到院中空地,演練起圓滿的金剛長壽功。
這是一門養生拳法,殺傷力不足,但拳理溫和,在強身健體、調理氣血上的效果,比八極拳還要好,正適合他如今虛弱的體質。
經過十幾天的修煉,王蟬的力量和耐力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此外,自從八極拳圓滿,掌握內勁之後,他就隱隱能夠感覺到體內氣血的存在,而在之後金剛長壽功和八極提柳刀這兩門武技,也達到圓滿時,內勁又有了進步,讓這種感知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這才讓他恍然想起,內勁亦有層次之分,是為明、暗、化三重。
他有種預感,自己目前可能就處在超過明勁一截的層次,並且只要學會更多圓滿武技,可能就能讓內勁的水平順其自然達到暗勁層次。
同時,基於對氣血感知的提高,他在日復一日的鍛鍊中,也開始能明顯感覺到體內氣血在與日俱增。
能夠直接體會到自身進步的感覺,就好像前世他玩遊戲打怪肝經驗一樣,讓他欲罷不能,樂在其中,可以說是他變強的最大動力之一。
兩刻鐘後,一直練到身體冒出汗水,感覺有些疲憊,王蟬才回到屋中起灶生火,做起早飯。
吃過早飯,他翻開灶臺角落的柴火堆,從牆角缺口中拿出幾顆碎銀子和幾百枚銅錢,裝進褡褳,掛在肩上,出門離開了院子。
“李叔早!”
...
“嬸嬸好。”
途中,王蟬和不少住在附近的鄰居碰面,一一出聲問好。
雖然他和這些往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居並沒有什麼感情,但與人為善總歸是沒錯的。
然而,由於之前賭錢欠債的事,他的名聲跌入谷底,鄰居們對他的招呼大多冷淡,甚至有人視而不見。
而當和他擦身而過之後,其中一些婦女卻是不約而同聚在一塊,窸窸窣窣地低聲評頭論足起來。
“我告訴你,你別跟別人說啊,聽說王蟬這小子,這幾天似乎要把街上的鋪子賣給張家厝的張地主,也不知道賣掉沒有,真是敗家子啊!”
“嘖嘖,這小王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之前被那個徐虎坑的都要上吊自盡了,撞了大運躲過一劫,還不長記性。”
“誰說不是呢,成日遊手好閒的,估計是準備賣了鋪子繼續賭錢,虧了我前兩年還想著把閨女嫁給他。”
“我早知他是銀蠟槍頭,中看不中用了,光長得俊俏點有什麼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什麼也不會,估計打一輩子光棍......”
“......”
隨著雙方距離拉開,議論聲漸漸遠去。
對於這些議論,王蟬只是一笑置之,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很正常...就跟前世農村一樣,就算一條狗從這些老婦女面前經過,都得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
調侃歸調侃,他當然也明白,這些鄰居的態度大多是因前身的表現確實讓人失望。
這個世界,孤兒的存活率真的很低,事實上前身父母去世後,不僅是李遠山,李家厝的鄰居們也都或多或少都幫過他,所以他一個孤兒,才能順利長大。
“小王,等等。”
正往前走著,王蟬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粗獷聲音傳來,不是旁人,正是曾幫他嚇退何坤和周山二人的李遠山。
值得一提的是,自從徐虎死後,或者說半個月前他懸樑自盡的訊息傳開後,李遠山對他的態度卻是忽然又好了起來,最近每每在路上遇到,都會主動跟他打個招呼,有時在山中有收穫,還會給他送上一些。
王蟬本能覺得對方的突然轉變,沒那麼簡單,可能是知道了徐虎死亡的內情,但對方這些天從沒跟他提過這事,他除了直覺,也沒有別的任何根據。
等對方來到近前,王蟬便微笑開口道:
“李伯,這麼早,是要去山裡麼?”
“嗯,前兩天布了幾個陷阱,去看看有沒有獵物。”
李遠山回答道,頓了頓又問:
“聽說你把街上的鋪子賣給了張地主?”
臥龍鎮就一點大的地方,儘管王蟬對賣掉鋪子的事沒有聲張,可去找了鎮上能買得起鋪子的幾個鄉紳幾次,事情還是被傳開了。
“是。”
王蟬尋思了一下,如實回答道:
“我想花些錢,把身體養好,後面好好過日子。”
“瞧你這麼瘦,也確實是該好好補補身子。”
李遠山聞言笑了笑道:
“反正只要不去賭錢,怎麼都是好的,嗯...要是有什麼打算,比如娶媳婦,或是找個活計,只要是正事,我能幫的肯定幫你,我幫不上,也能讓你冬生哥想辦法給你找個出路。”
王蟬默默點了點頭,一時間卻沒接話。
兩人剛好順路,便一邊朝位於鎮子中心、清涼溪畔的演武場走去,一邊閒聊起來。
期間大多是李遠山在說,王蟬只是默默聽著,偶爾才出言說上兩句。
而兩人所說的話題,大多集中在李遠山的兒子李冬生身上。
兩家往日關係要好,李冬生算是前身兒時最要好的玩伴。
然而,如今兩人的境遇卻是早已天差地別,只在逢年過節時能見上幾面,即使碰面也就是沒話找話的互相寒暄兩句,早已沒了往日的親密。
其中的原因在於,七八年前還是普通獵戶的李遠山在山中偶然獵到一種名為雪靈雞的珍獸,李冬生機緣巧合下就被‘立雪刀莊’聞訊來收購珍獸的門客看上,收為了弟子。
立雪刀莊是整個永福縣都數得上號的大勢力,李冬生成為刀莊門客的弟子,人生軌跡徹底改變,現在年紀漸長,實力漸強,更已經是臥龍鎮居民交口稱讚的臥龍鎮三傑之一。
約莫一刻鐘後,兩人來到清涼溪邊。
“我先走了。”
李遠山笑著說完,便走向不遠處的一座石橋。
王蟬則獨自朝演武場走去。
說是演武場,其實就是一塊地勢平坦開闊的地方,周圍沒有圍欄,只在中間搭了個臨時平臺,用於指揮鄉勇操練,秋收後鄉勇隊伍解散,平臺就會拆除。
此時剛過卯時,平臺下站著幾個身材健碩的中年,都是鎮中鄉紳家的護院,現在充當鄉勇統領,負責操練鄉勇。
場裡已經來了三五十人,年紀小的十六七歲,大的三十出頭,正三五成群,有的拿著竹刀竹槍切磋,有的專心練習,有的閒聊,不一而足。
王蟬走到擺放訓練器械的方桌前,領了一把訓練用的竹刀,走向自己所在的小隊。
鄉勇雖不是正規武裝,但也設有稱作‘火’的基本作戰單元,十人為一火,火長負責這十人包括監督訓練、作戰指揮等基礎事務。
“阿蟬,來了啊,要不要來切磋幾把啊?”
剛到小隊旁,一個面板黝黑、身材高大的青年就笑著向王蟬親切地打了個招呼。
這人叫張山川,是前身的酒肉朋友之一,如徐虎一樣,也是個養氣境武者,不過實力遠在徐虎之上,據傳曾在山中赤手空拳殺死一隻花豹,現在是他們這一火的火長。
“不了,我哪當得了張哥對手。”
王蟬笑著婉拒了對方。
以他現在‘八極提柳刀圓滿’的境界,單論技巧而言,幾個統領所展現出的武技水平,在他眼中都是破綻百出。
即使張山川是養氣境,他也有十足信心憑藉‘刀法’和‘內勁’的優勢,將對方輕鬆擊敗,所以覺得和對方切磋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練練你也能進步啊。”
張山川笑著勸道。
“還是算了吧張哥。”
王蟬依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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