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答應您,只在軍中待最多兩年,若還做不成八品武官,便立刻回來!”
謝玉婉眼裡啜著淚,過去將他扶起。
看著高大健壯的兒子,與夫君同出一轍的剛毅面容上,百般愧疚和不安。
謝玉婉心中更加難受,伸手抱住兒子粗壯的腰桿。
當年那個咿呀學語,總跟在身後喊著“孃親等我”的小娃娃,如今已經長大成人。
數年前的擔心,一語成箴。
他要出去闖一闖了,哪怕只是為了心愛的女子。
謝玉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憂慮,哽咽問道:“真就非去不可,非她不娶嗎?”
宋念豐聲音有些低:“這世上除了孃親,爹恐怕也不會娶別的女子。”
謝玉婉聽的心頭一顫,此話並不假。
宋家如今錢糧都算得上豐裕,宋啟山卻從未有納妾的意思,反倒讓她時常忐忑。
若非夫君仍對自己愛不釋手,怕要忍不住問問他為何如此了。
夫君眼裡只有自己一人,那兒子隨父親痴心,並不奇怪。
謝玉婉再說不出反對的話來,她不怪兒子要走,只擔心再也見不到。
那是懷胎十月,養育近二十年的心頭肉。
看著他出生,看著他走路,看著他奔跑,看著他長大成人。
不放心。
怎麼都不放心。
已經是個大姑娘的宋念雲,容貌秀麗,渾身透著大家閨秀的氣息。
白色羅裙,更讓她仿若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上前一步,宋念雲輕輕拍打了一下宋念豐結實的胸膛,眼中含淚:“大哥,你可真狠心。”
宋念豐苦笑,沒有辯解。
門外,宋念順見此情景,雖心有所觸,卻並沒有太多難過。
在他看來,大哥定然能安然無恙,無需擔心。
反倒是自己,心癢難耐。
忍不住轉頭問旁邊的宋念守:“阿守,你說等大哥回來,我要去參軍,娘也會同意嗎?”
六歲的宋念守,站在那快速編織著草蚱蜢。
雖是草根,編好後卻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他打量著手裡的草蚱蜢,頭也不抬的道:“所謂心有驚雷而面不改色者,可拜上將軍。大哥足夠沉穩,在軍中如臥淵潛蛟。”
“而二哥你,上了戰場怕是如同瘋虎,拉都拉不住。萬軍交戰,個人勇武不值一提,二哥怕是要被萬箭穿心抬回來。”
宋念順聽的臉都黑了,四弟聰明是聰明,就是講話不好聽。
什麼叫大哥如臥淵潛蛟,他去了就得被萬箭穿心抬回來?
宋念守又道:“不過二哥這性子,倒像那些江湖大俠。走南闖北,隨心所欲。”
宋念順聽的眼睛一亮,江湖大俠?
江雲慶每每闖蕩江湖回來,便會找哥倆說些江湖上的事。
用江雲慶的話來說,什麼是大俠?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殺完人還能讓人為你拍掌叫好的,就是大俠。
而江湖之上,更有世外仙宗。
御劍飛行,騰雲駕霧。
那樣的人,不再是大俠。
其名,仙俠。
宋念順當即大笑出聲,一巴掌重重拍在宋念守肩膀上:“好好好!區區大俠何足掛齒,要做,就做比大俠還要厲害的仙俠!”
他這一掌多大勁,哪怕一塊頑石都能直接拍碎。
宋念守卻沒有半點異樣,表情都沒變過。
安心編著草蚱蜢,只偶爾才會朝著屋內瞥一眼。
看到姐姐宋念雲,不斷埋怨大哥太過狠心。
他微微搖頭,嘆聲道:“還是爹說的對,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娶妻不就是方便親個嘴嗎,有什麼好的,大哥真是糊塗。”
小小年紀,卻故作滄桑。
人小鬼大,不外如是。
義父們的每日追讀我看到了,很給力,萬分感謝!
日常磕一個!
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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