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只剩下錦衣公子。
他現在是真的怕了,世上不是沒人敢對他動手。
想殺他的人很多,只是打不過罷了。
錦衣公子身子顫抖,他只有第四境修為,此刻嘴唇都有些發青:“你們……”
唰——
寒光閃過,錦衣公子的腦袋咕嚕嚕在地上滾了幾圈。
瞪圓的眼睛,充滿不甘。
自己怎麼就能死了呢?
宋念順一刀斬了錦衣公子,過去順手將幾人身上的銀兩都掏了出來,竟有數百兩之多。
“走!”
招呼一聲,和杜妙靈自酒樓飛躍而出,朝著城外凌空奔去。
武道第六境,已可踏空而行。
到了第七境,更是身如飛燕。
腳尖輕點,便有十幾丈遠,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只留下酒樓掌櫃的顫顫巍巍上來,看到一屋子死人,只嚇的渾身癱軟,面如死灰。
人雖不是他殺的,可是死在這了,他也難辭其咎。
郭氏的人,豈會跟你講那麼多道理。
宋念順和杜妙靈離開飛雲城,一頭鑽進群山之中,狂奔二百里開外才停下。
剛經歷一場大戰,又急速奔行這麼遠,哪怕武道第七境,也要累的氣喘吁吁,滿身大汗。
停在一處溪邊,宋念順直接跳下去洗乾淨身上血跡,又捧起溪水狠狠喝了幾大口。
抬頭看到杜妙靈還站在那沒動,便道:“你不過來洗洗?”
杜妙靈看著他,手指微微攥緊,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更平靜些。
“我要走了。”
“去哪?”宋念順問道。
“回家。”杜妙靈白衣斑紅,如杜鵑咳血。
她知道這一走,兩人可能再也見不到。
跳崖前的救命之恩,跳崖後的仙法雙修,乃至如今並肩而戰,快意恩仇。
她更加知道,自己不可能忘掉這個男人。
哪怕……他將那顆果子分給自己,言明互不相欠。
正因為看出宋念順不想受人“拖累”,她寧願孤身隱居,也不想多言其它。
微微低頭,杜妙靈從腰間摘下從小戴到大的香囊,朝著宋念順拋去。
“或許再無相見之日,此物便送與你,若是不想要,或者……娶了妻,丟掉也無妨。”
抱劍拱手,聲如風鈴:“江湖險惡,珍重。”
說罷,她轉身便走,似毫無留戀。
只有走的越快,才不會停下。
可轉身的一剎那,為何會心亂如麻,又為何會隱隱作痛。
剛走出兩步遠,便聽到身後傳來嘩啦出水聲,緊接著手腕便被扯住。
宋念順的聲音傳入耳中:“你也是滇州人,倘若回去,郭氏豈能找不到你出身所在?”
“說是回家,怕是最多修書一封交給最信任的人,與家裡斷絕聯絡。”
“說不定還要自毀容貌,隱居不出,免得仇家找上門?”
杜妙靈聽的身子輕顫,驚詫轉頭,他怎會知道自己所想?
殊不知連宋念順的生母,也是不久前才知曉,二兒子看似不拘常規,肆無忌憚。
實則心思細膩,只是旁人被表象瞞住看不出罷了。
宋念順一手拽著她,另一手揚起香囊:“何況用這東西給我留個念想,不覺得太便宜了麼?”
杜妙靈似察覺到什麼,不自禁試著將手抽出來,同時微微低下頭去:“那你還想要什麼?”
宋念順手掌用力,將那柔軟的身子拉來,大手順勢攬住盈盈一握的腰肢。
懸崖之下,仙法雙修。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發生了不止一次。
但杜妙靈依然覺得渾身燥熱,羞怯難當,手掌下意識抵住宋念順胸口。
卻聽見那霸道的聲音傳入耳中:
“既然回不去,便跟我走。”
“江湖險惡,我帶你去闖一闖!”
杜妙靈抬起頭,看著宋念順雖年輕,卻已顯出幾分霸氣的模樣,手指不由自主抓緊了對方的衣襟。
白衣勝雪,紅點斑斑的女子,已然意識到,自己恐怕真回不去了。
哪怕郭氏不追究,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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