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子雖傷勢未愈,但面對後輩,依然保持傲然之色。
“這些都是我的知己好友,正巧遇見,回來敘舊。”
說罷,也不管那兩個弟子怎麼想,重明子直接對宋承燊道:“李道友,請。”
宋承燊大大咧咧的帶著人過去,宋家子弟緊跟其後。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其中一名中年樣貌的青陽宗弟子才哼出聲來。
“三百餘年才到築基中期,喊你一聲師叔,真把自己當師叔了?等我找到合適的築基之物,絕不弱於你!”
另一人道:“這事總覺得有些古怪,他去收取龍氣,怎會遇到舊友?何況還是從這裡面出來的。”
整個世俗諸國,都在青陽宗的勢力範圍內。
四面八方,均有弟子看守邊界。
只要有人越界,無論進出,必然會被發現。
“肯定是有人翫忽職守,被人悄悄進去了。你想上報追查?”
那人搖搖頭,道:“算了,平白得罪人的事,幹了有什麼好處。真有問題,也是重明子的事,我們權當今日沒看到好了。”
兩人都是一樣的想法,無論這幾十人怎麼進去的,都沒必要深究。
區區世俗地界,沒什麼好東西,進去又能做什麼呢。
因為這點小事,把自己人給得罪了,以後暗中使絆子可不好受。
何況重明子雖然天資不算太好,終究是要晉升築基後期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今日放出去的都是什麼人,又會給青陽宗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而宋承燊等人,隱晦的交換了下眼神。
出來前他們可是做好準備了,如果被人刁難,或者看出端倪,說不得是一場惡戰。
宋啟山說過,可以戰死在外面,千萬不能暴露家族底細。
誰能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混出來了。
宋承燊心裡都有些懷疑,是不是青陽宗設下的陷阱。
可是看重明子那殷切的模樣,又不太像裝出來的。
“這些世外仙宗的仙人,竟然如此不謹慎?”
但仔細想想,也不稀奇。
青陽宗對世俗如此輕視,連帶著從裡面走出來的人,無論什麼身份,什麼來歷,他們都不會太重視。
宋承燊心裡這樣想著,倘若世外仙宗都是這樣,或許家裡多年謀劃,真有極大可能成功。
與此同時,青陽宗與世俗交界處另一方。
兩名築基初期弟子,被劍光洞穿頭顱,死的不能再死了。
宋昭薪並未搜身,哪怕明知對方身上肯定有丹藥,靈石之類的東西,也依然不屑一顧。
劍仙之道,只靠自己。
哪怕外來的一顆丹藥,一塊靈石,都可能擾亂心境。
宋昭薪如今氣勢如虹,怎會讓這點東西絆住自己的腳步。
劍光攪碎了兩名青陽宗弟子的屍首,他回頭看了眼宋家所在的方向。
片刻後,抿了抿嘴唇,目中神光四溢:“將來再回此地,必定讓宋家再不受任何人威脅!”
他轉過身,一步踏出,化作一道劍光,迅速消失在天際。
期間倒也有青陽宗弟子發現他的氣息,卻追趕不及。
只能憑著殘留痕跡,推斷似乎是劍修。
劍修的法門有好幾種,各個宗門都有這種弟子,散修也有不少。
所以,也不太好確定是哪一家。
只是隱約覺得,殘留氣息中的劍意,好像有點太強了。
有人猜測,或許是哪位劍修老前輩從此路過。
青陽宗被欺負慣了,能不招惹麻煩,儘量不會去多管閒事。
此事就這樣罷了,無人知曉,千年難得一見的劍仙,就這樣一腳踏入了世外仙宗的地盤。
宋家莊裡,宋啟山已經知曉越國那位仙人離去的訊息。
已經滿頭白髮的宋弘笙,站在宋啟山身旁,低聲道:“昭薪現在應該也已經出去了吧?”
宋啟山嗯了聲,嘆氣道:“應該是出去了。”
宋家絕無僅有的劍道天才,就這樣進入一個陌生的領域。
誰也不知道是福是禍,是好是壞。
也許若干年後,宋昭薪憑藉一往無前的鋒銳,真的斬盡大敵,證道歸來。
也許再也不會有這個人出現,又或者傳回他的死訊。
哪怕已經殺了兩個仙人,從他們嘴裡得知了不少關於世外仙宗的事情。
但未親身經歷,很多事情依然一知半解。
就像當初宋啟山還是個小地主的時候,即便聽說過皇帝和文武百官的事情,卻也僅僅只是聽說。
讓他站在朝堂上,只會滿臉茫然。
宋家在世俗諸國裡,已經是毫無疑問的絕對霸主。
可放在世外仙宗,恐怕還不如皇帝眼裡的小地主。
任重而道遠五個字,放在此刻最為貼切。
“這個計劃若能成,咱們家就算走出去了。剩下的,就等著徐徐圖之。只等將青陽宗取而代之,才算初步站穩腳跟。”宋弘笙道。
宋啟山看過來,問道:“你真確定承燊那性格,能把事辦妥?”
宋弘笙點頭道:“二太爺爺的性子暴躁,放在平時或許會壞事。可放在今日,卻最適合。”
“若所料不錯,青陽宗的人必然會誤會他是兵主的人。藉此誤會,踏足青陽宗,他表現的越暴躁,越得理不饒人,反而越能讓這份誤會加深,不引人懷疑。”
“一個大勢力來的人,就算偷偷摸摸修行,也該有很大的脾氣。”
宋啟山聽的微微點頭,道理的確是這樣。
至於事情發展是否真如宋弘笙預料這般,那就不清楚了。
畢竟青陽宗裡,有一個目前讓宋家極為忌憚的龍虎真君金闕子。
此人不死,宋家一日難得安寧。
“那修行太玄金烏卷的人,又何時才能出去?”宋啟山問道。
宋承燊帶走的,都是修行殺伐之氣的人。
宋家這邊修行太玄金烏卷的人數眾多,遠超太玄神兵卷。
宋弘笙道:“暫時不急,等二太爺爺在青陽宗混熟了,站穩了,有的是機會把他們接走。”
說著,宋弘笙轉頭看向院中的老牛,道:“倒是牛爺很不一般,抱陽子臨死前曾驚呼妖。僅僅只是妖怪的話,未必能讓一位築基中期的修仙者如此吃驚。”
“我在想,牛爺是不是已經達到所謂妖王的層次了?”
宋啟山也跟著看了過去,老牛吃了四百多年的草,活到如今依舊精神抖擻,絲毫不見衰老。
說它不是妖怪,宋啟山自己都不信。
但要說是傳說中的妖王,又覺得有些玄乎。
誰家妖王天天窩在那吃草,脾氣溫順的連孩子都不怕?
玄華宗那位金烏真君,可是靠著一顆妖王內丹化日,才爭到這個位子的。
不過宋啟山並未擔心什麼,無論老牛現在究竟是什麼,起碼對宋家沒什麼惡意。
相處數百年,就算是塊鐵也該焐熱了,何況一頭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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