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坐在汽車後座,一言不發。
旁邊打量的視線太過直白,讓他幾乎不用扭頭就知道來自那個剛上車的年輕人。
當然,那不是敵意,更像是戒備與好奇的混雜。
周奕沒有在意,因為真正值得思考的,是這趟任務本身。
三個目標,分屬不同單位,又是後勤、又是審批的。
再加上“高調處理”的要求,讓周奕幾乎瞬間就能猜出那位“僱主”是何背景。
能和多個系統扯上關係,但又沒辦法內部整肅,只能借盤外手段清除障礙。
並且還能在九十年代的烏克蘭開價十五萬美元。
除了軍火行業,沒有第二個選項。
車裡突然響起一聲咳嗽,把周奕的思緒拉回現實。
“您好,”年輕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我叫阿列克謝,很高興今晚能和您合作。”
周奕看了他一眼。
二十多歲,穿著件襯衫,領口還沒全扣好。
不像能動槍的人。
“您呢?”阿列克謝見他不說話,又補充了一句,“怎麼稱呼?”
“法霍德。”周奕隨口扯了一個塔吉克假名。
阿列克謝顯然只是想隨便找點話題破冰,剛想繼續說什麼,前面的司機突然打斷了他。
“我們快到了。”
車子逐漸減速,拐入一條碎石路。
左右是幾排破舊的軍屬宿舍樓,帶著粉灰色外牆的老式建築群。
午夜的寒風吹過來,沒有任何人影。
開到道路盡頭,司機熄了火,車內只剩下暖風機低沉的嗡鳴。
阿列克謝見那自稱法霍德的男人從兜裡掏出一頂黑色滑雪面罩,戴到頭上,一點點拉緊,直到只露出兩隻眼睛。
接著,他推開車門,一句話沒說地走向後備箱。
阿列克謝下意識地朝司機看了一眼。
“他這是?”
司機沒說話,只是點了根菸,眼睛卻沒離開後視鏡。
幾秒鐘後,他才回答道:“別看我,你叔叔說可以相信他的能力。”
他吸了一口煙,隨後慢悠悠地補了一句:
“尤里擔保的,說是個狠人,你也知道尤里.很少把話說得這麼滿。”
阿列克謝轉過身子,望向後窗。
玻璃上起了霧,他抬手抹了兩下,藉著月光,努力分辨著那道已經離開的背影。
男人正朝樓道口走去,揹著一個巨大黑色的雙肩包。
左手拎著一個長條狀物件,用油布裹著,看不出個究竟。
“他打算怎麼做?”阿列克謝有點驚訝,因為男人的步伐太過於輕鬆,讓他根本想不出能怎麼完成任務。
司機輕飄飄地回道:“你問我?我就是開車的。”
“但他連槍都沒——”
“別緊張了,夥計,”司機撣了撣菸灰。
緊接著,他的態度更加強硬:“你的任務和他無關。”
阿列克謝沒再說話。
他盯著不遠處的宿舍樓前,那枚散發著昏黃光線的燈泡。
風捲起地上殘留的積雪,像塵埃一樣在陰影中翻飛。
過了不到五分鐘,樓前再次出現那道黑色身影。
法霍德。
步伐不快,手裡還拎著那個油布包裹,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拉開車門,鑽了進來,說了句:“走吧。”
頓時,空間裡多了種不甚明顯的血腥味。
阿列克謝猶豫了一下,壓低嗓音問道:
“法霍德,如果我可以這麼叫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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