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火藥味混著血腥氣,瀰漫在狹窄空間裡。
三名技術員被尼龍紮帶反綁在靠牆的位置,雙膝跪地,腦袋上套著布袋。
他們的胸口在劇烈起伏,細碎的呻吟斷斷續續傳出。
持續的出血讓其中一人已經開始失溫,脖頸與耳後發青。
安東卻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他半蹲在幾人面前,仔細觀察著。
隨後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那人的臉頰,不輕不重,像是在確認對方還有意識。
然後,他開口了。
念出一長串周奕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尾音上揚,節奏緩慢,聲調平直,沒有太大感情起伏。
聽上去更像是在複述某種“革命法庭”式的程式性宣言。
好傢伙,夠專業的。
周奕靠在凳子上,步槍搭在腿邊,朝左側瞥了一眼。
和他並排坐著的黃隊成員是個戴灰帽的小個子,此時正彎著腰檢查裝備。
他在感受到周奕的目光後抬起頭,也偏了下腦袋。
二人對視不到兩秒。
小個子朝周奕輕輕聳肩,又搖了搖頭,做出一副“我也聽不懂”的無奈表情。
這時,安東終於說完了臺詞。
他停頓幾秒,從兜裡掏出耳塞和工業棉紗團,塞進幾人的耳中,又用一層膠帶裹緊。
其中一人本能地掙扎了兩下,想歪頭避開,卻也只是徒勞。
周奕看著安東站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灰,慢悠悠走到控制室的西北角。
“把東西給我。”他隨口說道。
先前和他配合的男人立刻從包裡拿出一罐噴漆,遞了過去。
安東後退幾步,瞄了眼窗外,確認能被樓頂上的“那位攝影師”剛好拍到。
緊接著,他抬手,壓下噴嘴。
“咔噠——”
罐內鋼珠輕響。
紅色的噴漆落在牆面,顏料沿著粗糙的混凝土泛開,洇出一圈暈痕。
其餘幾名黃隊成員靠在門邊圍觀著,沒人說話,只有耳機裡偶爾傳來紅隊通聯的輕微電流聲。
“3emЛr-ДЛr-hАc—ПpnДhectpoВЬe-ВephyЛocЬ”
安東收手,後退兩步,再次確認角度。
“差不多,”他說,嘴角揚起,“正好能入鏡。”
他將噴漆隨手扔給旁邊的隊員,又瞧了一眼屋裡被制服的人們。
“給外面的記者一分鐘,之後把這幾個拖出去。”
“不,等等——”
安東眉頭一皺,轉而說道:“要不把這個先處理了吧,反正也熬不過今晚。”
“法霍德,你不是最有創意麼?這活兒交給你。”
周奕暗自嘆了口氣,拎著窄刃匕首,走向地上的男人。
那人已經無法動彈,面色鐵青,呼吸漸弱。
他媽的。
我這麼善良的一個人,怎麼老是被迫做這種事。
周奕將刃尖抵住對方下頜至耳根的三角地帶,略作蓄力。
動作乾淨利落。
結束了他的痛苦。
隨後,周奕沾著血跡,在剛剛噴好的標語下補上了一行:
“pmr-жnв”
就在這時,門口陸續響起了腳步聲。
紅隊與黃隊一組一齊返回。
“都處理完了?”安東轉頭問。
“搞定。”紅隊的隊長點點頭:
“你們動作挺快,我們那邊還在會議室扔椅子呢。”
安東側身讓出門口,“我們這邊比較講藝術,進來參觀吧。”
幾人依次走了進來,一眼就見到了那面牆上的塗鴉與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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