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你這套操作非常漂亮,很對我的胃口。”
“但我只是好奇,這種事情你到底做過多少次。”
周奕沒有吭聲,低頭檢查著手中的步槍。
槍托褪色,鉚釘鬆動,用電工膠帶纏了兩圈才勉強穩住。
拉機柄處的積碳不算嚴重.
保險片則被人為調松,只保留單發與連發切換,切換時略有澀感,卻省了關鍵時刻的那半秒猶豫。
兩個備用彈匣用布條紮在腰帶後側,一緊一鬆,方便抽取。
他媽的。
偽裝的真專業。
比pmr的民兵還像民兵。
見他不答,安東嘆了口氣,解釋道:
“聽著,我不是質疑你,我理解伊戈爾為什麼讓你來。”
“你是個很好的殺手。”
“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適應今晚這種事情。”
他重新靠回座位,呼了口氣,終於把憋在心裡的話吐了出來。
“圖紙畫得再清楚,流程背得再熟,演練跑得再順,都不能完全杜絕意外的發生。”
“今天不是模擬,不是打個靶、繞個屋。”
“樓裡不會等你就位才開火。”
“角落裡有人會跑,有人會反擊,甚至有你根本意料不到會在現場的人出現。”
“所以我得問一句——你真的打過仗嗎?”
“當然。”周奕平靜地說道。
就在這時,車頭那邊傳來輕響,是駕駛員踩了腳剎車。
輪胎在碎石地面上拖出幾道短促摩擦聲。
“還有七百米。”他扭頭提醒道。
安東聞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他從腰側包裡掏出一塊摺好的紅布,遞給周奕。
“行動前,把這個帶上,方便識別敵我。”
“另外,主樓西北角頂層,我們安排了一個人,帶相機的記者。”
“你最好假裝看不見他,讓他錄個影片,為後面的安排準備口徑。”
周奕接過那塊布,用手指捻了捻:“他知道我們是誰?”
“不,他只知道幾個說外語的武裝分子要打進港務署,宣告自己的存在。”
“當然,他拍的東西,明天就會出現在sbu的桌子上。”
這時,前頭的駕駛員再次回頭喊了一句:“五百米,準備下車。”
安東開始重新系槍帶,順帶又往身上塞了兩個備用彈匣。
緊接著,他站起身,掃了一圈,輕輕咳嗽了兩聲。
車廂內的眾人瞬間抬起頭。
安東見狀,扶著座位旁的木箱站直,揚聲說道:
“各位,出發前最後一件要叮囑的事。”
“今晚你們是德涅斯特殘兵,不是烏克蘭人,不是蘇聯人,更不是你們自己。”
“你可以裝聾,可以說俄語,摩爾多瓦土話,隨便你。”
“你可以表現得像個瘋子,也可以像個神棍,但我要警告在座諸位——”
安東鄭重地說道:
“——別他媽的暴露身份。”
[1]德涅斯特河沿岸摩爾多瓦共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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