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迴圈播放縣檢察官的公眾服務廣告。
——芬太尼致死只需兩粒。
看的人不多,聽的人更少。
周奕被叫到視窗時,已經過去四十分鐘。
“你的保釋目前標註為兩千五百,輕罪擅入,縣內條例、院落夜間進入。”
坐在玻璃後的文員機械化地念著。
“如果有保釋公司,我們收到票就處理。”
“如果自己交現金或者刷卡,也可以。”
“你還有一次電話機會。”
“我等人。”周奕說。
文員‘嗯’了一聲,揮手讓他回到長凳。
十幾分鍾後,一個穿風衣的墨西哥人從安檢處走進來。
身後,跟著一個白人,高個子、滿臉胡茬。
吉姆·基恩。
拎著兩杯熱咖啡。
“我說過七十分鐘。”他朝周奕舉了下杯子。
“遲到五分鐘,因為有個傻叉在快車道上開四十五。”
保釋經紀和文員去處理檔案。
吉姆就站在欄杆外,打量著周奕。
從鞋子、頭髮,再到衣服,忍不住嘴角一挑。
“約翰·埃爾南德斯·加西亞!”他還是大笑出來。
“你這是從史密森博物館偷的服裝?!”
“主題派對。”周奕把杯蓋撥開,熱氣裹著苦味衝上來。
“好吧,‘主題派對’先生。”吉姆說。
“費用我墊了,加上手續,總共三千。”
“他們要你籤個承諾書,別讓我白跑一趟。”
這次,手續很快。
看守在鐵門外喊他。
“出來吧,加西亞。”
“拿好你的收據,財物在出口領。”
周奕拎著馬甲,走出拘留所時,清晨的風正好打在臉上。
他剛仰頭,試圖享受現代化的空氣時,吉姆靠了過來。
“這是什麼情況?任務要求?”他滿臉古怪的問道。
“如果是,別告訴我細節,我可不想惹上麻煩。”
周奕聳聳肩:“長話短說,凌晨、養老院、有人自殺。”
“我在附近轉悠,恰巧被警察撞見了。”
“精彩。”吉姆抿了口咖啡,“比我想的還無聊。”
“這就是好事。”
“也是。”吉姆像是把整段準備好的話咽回去,又換了個角度切入。
“換言之,你現在手頭沒活?”
“算是半退休,反正攢夠了401k。”
“那麼,‘外快’這個詞——”
吉姆思考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辭。
“對您這位.小富即安的紳士,還有吸引力嗎?”
“看價碼。”周奕嚴肅道。
“去你媽的,約翰。”吉姆翻了個白眼。
“我剛把你撈出來,你要跟我去墨西哥。”
“就這麼定了,報酬五五分。”
周奕也喝了口咖啡。
“你在墨西哥有.專案?”
“當然。”吉姆理直氣壯的說,“我來奧克蘭也是為了這個。”
“開車過境,直到下加利福尼亞洲。”
“公路旅行,風景不錯。”
“就當是咱倆重溫伊拉克,怎麼樣?”
周奕頓時笑了出來。
“少扯淡,你的原計劃就是單幹?”
“我記得你的西語水平還停留在‘啤酒’和‘妓女’。”
“這不正需要你嗎,加西亞。”
吉姆著重強調了最後幾個音節。
“按原計劃,我本來應該帶個當地出生的翻譯。”
“結果,那混蛋又貪又慫。”
“上次在墨西哥,見點血就嚎得像死了。”
“所以.”
他凝視著周奕的眼睛,“請幫助你的兄弟,好麼?”
周奕起了渾身雞皮疙瘩。
“去你媽的。”他說,“等我先換個衣服。”
“之後,你開車,我得研究會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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