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半。
皮卡還沒在路邊剎住,州警指揮韋羅便直接跳了下來。
靴子踩進泥濘,濺起的水花在褲腿上留下點點黑印。
他卻什麼都顧不上,連滾帶爬地朝橋下衝了過去。
圍觀的人早就在附近聚齊。
攤販推著小車停在遠處,塑膠桶裡吊著沒賣完的玉米。
年幼孩童、穿著清涼的女人、男人們湊成堆。
他們紛紛舉起手機,彷彿被某種靜電吸在一起。
誰都想再靠近些,可誰都不願率先上去。
韋羅見狀又急又怕,氣得雙眼通紅。
他一把拽過旁邊的警員,揚起拳頭在空中揮舞。
“後退,全部讓他們後退!拉警戒線!”
“別他媽再拍了!快去!”
隨著他的命令,黃黑塑膠條被迅速展開。
年輕警員推著人群往外趕,語氣急促,動作帶著火氣。
韋羅彷彿對旁邊的鬧劇充耳不聞,怔怔地望了過去。
立交橋護欄外,一根粗壯的麻繩垂下。
末端綁著一具完全赤裸的男性軀體。
紙板吊在頸部,列印字型格外醒目。
下一秒,遮住面部的頭髮被風吹了起來。
韋羅的胃部緊縮,幾乎要嘔吐出來。
就是他。
真他媽是他。
他再也顧不上遮掩,扯著嗓子尖叫起來:
“快,把他弄上來!現在!”
“快他媽弄!快!快!快!”
與此同時,兩名警員已經翻上了護欄。
一人穩住繩子,另一人探身去夠。
第三人則提著滑輪趕來,試圖先改變受力角度。
韋羅仰頭,死死盯著他們的動作。
忽然——
啪!
一聲短促、利落的槍聲響起,似乎從極遠方傳來。
繩子猛地抖動。
被吊起來的男人跟著震顫,腦袋像被從中間剜走。
噴出的血跡在半空劃出弧線,灑向地面。
警員僵在原地,攥著那截繩子,掌心的面板被摩得發燙。
韋羅還站在橋下,呆呆地抬著頭。
那溫熱的液體盡數傾瀉在他的臉上,順著下頜往領口流。
不只是血,還有帶著脂肪感的灰白物質。
鐵鏽味混著黏稠的腥氣滑進嘴裡,像塊爛肉卡在舌根。
“狙擊手!狙擊手!趴下!”有人歇斯底里的吼道。
副手拼命撲過來,把他壓進橋墩的陰影。
地面冰涼,溼氣順著制服滲進面板。
耳畔嗡鳴不止,韋羅分不清那是恐懼、憤怒、還是血液衝擊大腦的脈動。
“我打賭,他今晚肯定會做噩夢。”
吉姆關掉身旁正在錄製的攝像機。
“當然,對他來說,可能都不會有今晚了。”周奕隨口說道。
他先撿起彈殼,把槍托抵在大腿上,收回兩腳架。
緊接著,卸下槍機,檢查膛內,再將它們分別放好。
“說得有道理。”吉姆聳聳肩,蹲下身開始清理現場。
“被激怒的錫那羅亞殺手抓到,剁成碎片,扔在街上。”
“哈,也沒準是錫那羅亞人先被別的卡特爾幹掉。”
“洛斯澤塔斯、哈利斯科、提華納、華雷斯”
“操,這麼算下來,瘋子可真夠多。”
“你殺我、我殺你,真是塊上帝保佑的神聖土地。”
風從廢棄大樓的破窗灌進來,帶著鴿子糞的酸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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