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觀察員還是不信,他們主要檢查防範的是違禁藥品和武器,對草藥並不熟悉,也分不清是否是群島本地產的。
“出什麼事情了?”
一個同樣穿檢查員制服的中年男人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落在地上的花瓣,驚訝舉起:“這不是虞花嗎?”
“池大哥,你也認識這花?”
“我老婆也喜歡虞花茶,說是對婦人有好處。”池大哥拍拍新人肩膀:“別緊張,你剛來不認識,用來製作“昇天”的寶黎花的花瓣是紅色的,和這是兩回事。”
年輕檢查員鬆了口氣,一揮手:“過去吧,下次記得早點說出來,免得嚇我一跳。”
“哎,你瞧我這記性,前兩天留在車上的,這就給忘記了。”老人一拍腦袋。
貨車開出去數十米,知道檢查站再也看不見的時候,老人揚手給了年輕馬穆人一巴掌:
“這麼隨意掏刀子,恨不得早點死嗎?”
年輕馬穆人沒有生氣,反而露出驚喜的目光:“古而坎坎長老,您已經得到母神賜福了?”
他可看清楚了,剛才老人分明雙手握著方向盤開車,卻又從腋下伸出另一隻手打向他。
“閉嘴,你要做的只是完成計劃,不該問的別問。”
年輕人老老實實閉上嘴,卻掩蓋不性住眼中興奮的目光。
激動的呼吸聲讓他臉上的鱗片狀花紋顫抖蠕動,彷彿要活過來。
貨車最終停在南華東部,郊區一棟不起眼的寫字樓前。
車上二人一起下車卸貨。
堆積的漁貨深處,老人搬出一箱冰櫃,小心翼翼切開魚肚。
一粒粒鮮紅色、飽滿有光澤的種子被塑膠袋包好、儲存於其中。
之後還有一箱、兩箱、三箱、四箱。
用冰塊儲存新鮮漁獲是公司慣用的手段,今夜只是在魚肚子裡多了些東西而已。
年輕馬穆人誇道:“長老可真有本事,能想出這種方法過關。”
“用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辦法。”老人不為所動繼續工作。
“這些晉陽人只是靠討好【外魔】來獲取好處罷了,就算能造成這樣的城市,他們骨子裡和我們一樣,一樣會犯錯。”
冷氣讓老人的面板顯得更加枯槁。一陣冷風吹來,破碎脫落,露出裡面棕紅色、幾乎發黑的面板。
不遠處就是一間【正一】道的教堂,從兩人的藏身處幾乎能看見尖尖的塔尖。
距離很近,近到能聽見那邊的聲音。
居住於教堂中的普通人正在聽收音器,享受著這個時代為數不多的娛樂。
收音機裡似乎是一個老師傅在唱歌:
“道場成就,賑濟將成。
齋主虔誠,上香設拜。
壇下海眾,俱揚聖號。
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
世人不把彌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
於彌勒滅度後一千二百年,世間混沌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