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萱下意識的拉開了距離,她不喜歡被不相熟的人親近示好,可畢竟同出陸家,也沒有必要冷眼相對,思忖片刻,陸成萱便淡笑著開口寬慰道,“二姐不用太過擔心,你的確是胎裡積弱,這些年身子骨嬌弱,卻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病症的,宮中良藥諸多,將來好好將養著便是了,不用太過緊張擔憂。”
醫女檢查的是有沒有傳染的病症,自身體若算不得什麼不光彩。
“何況都已經入宮了,必然是要經歷這一步的,以後還有更難的事情等著你,總不能因為害怕就不去做。”陸成萱好言提醒。
陸成婉臉色發白的咬著唇角,似乎隨時能哭出來般的委屈點頭,“我……我知道了,多謝五妹妹提醒。”
“不客氣。”
陸成萱已然站在了人群之後等待排隊。
期間不少女子哭著跑了出來,更有不少數當場被架起遣送出宮,不由得讓外面等候的人更加緊張了。
幸好大周開始便對女子有所重視,不僅頒佈了清河新令改革女官制度,女子可以為官,就連醫女也被重視,召來宮中御用。
不然面對一群頭髮花白的老太醫,看些私密的問題還真的是有些難為情,陸成萱心中暗自想著。
醫女檢查的仔細全面,大到身體病症,小到異味傷疤,耗時良久。
她們不過早起用了些膳,大半夜日連口水都沒來及的喝,不免面露倦態,幸好陸成萱機警,來的路上吃了些許的糕點喝了不少茶水。
她曾參加過選秀。
當年寧綰作為寧家大小姐,盛京閨秀中赫赫有名的一號人物,怎麼能逃得過三年一度的大選呢。
說來也有些想笑。
她兩次參選,目的都不是為了成為皇妃,前一次是因為身份不得不入宮,最後在選拔的時候裝病落敗,而這一次,她是為了報仇不得不入宮,後期還要想個法子,錯過最後的機會。
陸成萱下意識的柳眉緊皺,究竟該想個什麼藉口,既不會中選,也不會被懲罰治罪呢!
這是個問題………
“陸成婉!”
思緒間已經喊到了陸成婉的名字,拉回來了陸成萱沉思的思緒。
兩人近乎是同時進入的內殿。
同時脫掉的外衣,被女史醫女們赤裸的目光注視著。
陸成萱神色坦然到不覺得有什麼意外,意外的是陸成婉,先前在殿外害怕的發抖,此時竟沒哭出聲來,到還算是心裡承受能力強的。
一番折騰,確定好了身體康健之後,沒有其他的病症之後,陸成萱總算拿到了分配住所的鑰匙。
帶著陸成萱幾個人入住領頭的,是白司制,陸成萱難免心中歡喜。
她正愁沒有好機會結識白司制,老天竟然就頻頻送機會到她的面前,若是陸成萱不及時抓住,那便真的對不起老天爺這份心意了!
合歡殿分為東西兩殿,待選的秀女按照家中父親官位入住,四品以上住在東殿,四品以下住在西殿。
陸元成的官職剛好佔了東殿末尾,而陸成萱和陸成婉又是庶女,便只能分在最末處了。
雖說都是皇宮的宮殿,可依舊有著好壞之分,甚至天差地別。
合歡殿末端的寢殿,算是偏殿,屋子裡面的裝飾樸素,加上三年一次選秀,平日裡沒有多少人涉及,也就無人打理,很是潮溼,開啟房門的時候一股子黴味淡淡的散在空氣中。
陸成萱隨著白司制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自己的住所,“你們的住所都在這裡,兩人一間,可以自行分配,稍後酉時會有人送來飯菜,各位可以稍作休息一晚,明天卯時起,便開始正式的選拔了。”
“除了合歡殿,其他地方莫要輕易踏足,戍時宮禁,就寢前會有女史前來清點人數,若是發現哪位不在……”
剩下的話白司制沒有明說,這些秀女們心中也是懂得。
若是被發現了誰夜裡出行私會,是直接剝奪了選秀的資格罰入掖庭為最下等的浣洗奴才。
掖庭,那是罪臣女眷為奴為婢的地方,做普通的宮女女官到了年限便可以出宮養老,可掖庭的奴婢,卻是再無出頭的機會,就算被打死罵死,也不會有人理睬。
聽聞後宮中有很多不得寵的妃嬪,每每都是去掖庭折磨奴婢來發洩心中的怒氣。
罪臣之女,便可隨意糟踐了。
白司制帶著女史離開,其他相熟的女子早就相互結伴算好了自己的住所,只剩下了最後一間,陸成婉可憐巴巴的站在陸成萱的身邊,“五妹妹,我們……”
透過選秀資格的本是四百有餘,經過第一層的篩選之後,便只剩下了剛三百,明日開始才是正式開始,還會有不定數目的秀女被遣送出宮或者罰為宮女,禍福朝夕之間。
“我們去最後一間。”
和誰都是一起,陸成萱並不介意。
陸成萱垂眸,率先走了向著月華門走去,陸成婉欣喜的跟隨在陸成萱的身後,兩人簡單的將殿內屋子清掃收拾一番,勉強散了不少的黴味兒,又將被子曬在了院內,入夜收回床榻之上,睡覺的時候也就不會覺得體寒身冷了。
相比陸成萱月華門的安靜淡然,合歡殿其他的住所可謂是熱鬧非凡,好不精彩。
女官女史離開之後,這些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們也便都露出了原本的性情,入宮為秀女的時候,身邊是不準帶貼身丫鬟的,而那些素來頤指氣使習慣了的大小姐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只能將目光放在打壓同期秀女的身上了。
挑高的音調將身份低的秀女指揮來指揮去的,而那些被欺負的秀女卻只能哭著默默忍受下來。
更有甚者,為了爭奪好的房間地段而大打出手。
還有些討好獻媚的,此番秀女大選,身份最高的要屬盛家的盛七小姐盛明月,身邊便圍了不少的女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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