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萱抿唇,思忖片刻之後便毫不猶豫的接過銀票,和誰過不去都不能和銀子過不去。
“多謝老闆照顧生意,祝老闆生意紅火,大吉大利。”
陸成萱雙眸眯成一條縫隙,好似月牙兒一般,微笑禮貌的向著少年躬身行禮,隨後逃一般的快步離開,
望著陸成萱離去的背影,少年無奈的搖搖頭,眼神很是失落,“這脾氣,和她倒還真的有幾分像。”
“只可惜不是。”
一路快步穿過抄手遊廊回到了後院,陸成萱懸著的心才踏實了許多,吳管事早已經領著清蓮和邢御在等候了。
“小姐。”
清蓮歡喜的上前,“生意談的怎麼樣?”
“可還順利?”
陸成萱沉著臉,有些不悅。
吳管事臉上卻帶著和藹親切的笑容,彷彿對陸成萱的反應瞭然於心一般,“小姐,年後三月便是三年一度的選秀期限了,屆時琅嬛盛家的小姐將會入宮參選,盛家花了大價錢在金縷閣預定了被面,衣裳和其他日常所需,出價重金,我們少爺說了,若小姐願意的話,可以接這筆買賣。”
琅嬛盛家……
陸成萱眉心緊蹙的聽著吳安的話。
“三個月的時間想必小姐繡起來不會太吃力,盛家開價一千兩,價格我們金縷閣也願意只抽取三成利潤,餘下盡數算做是小姐的辛苦費,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吳管事話音落下,好似能讀懂陸成萱心意一般,不等她開口,便又補充道,“繡線和繡布由我們金縷閣提供,到時候小姐繡好只管吩咐這兩位送來即可,或者小姐再不放心也可以派人來遞一句訊息,到時候我們自會派人去取,所得收益也盡會存入小姐名下。”
陸成萱抓到了吳安一番話的重點,似笑非笑的挑眉,“所以你們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吳管事有些靦腆的笑了笑,雙手附在身前,“我們金縷閣不收來歷不明的繡品,以免日後紛爭,林安來自陸府,剩下的嗎……”
這幅油條的樣子和剛剛那人一模一樣!
吳伯你學壞了!
學的和某人一樣腹黑鹹魚了!
陸成萱心中默默的吐槽了一聲。
“好!”
“這筆買賣我接。”陸成萱伸出了手,到了吳安的面前。
吳安先是一愣,隨後便是很懂規矩的送上來,“一百兩,算是定金。”
不愧是大周第一大家族,就是這樣的財大氣粗。
光是定金就是給了一百兩,一套女子所用的繡品就給了一千兩銀子,有錢的感覺真好。
陸成萱搖頭,“麻煩吳管事您幫我換一些碎銀子,拿著方便。”
她懷中已經有了三百兩銀子了。
數額太大不好辦事,陸成萱想偷個懶,不令拐去隔壁錢莊兌換了,直接在金縷閣這拿些碎銀子了事。
吳安被陸成萱這般精打細算的模樣逗笑,“好,那小姐請您稍等片刻。”
不消一會兒的功夫便拿了整數的碎銀子送到了陸成萱的面前,“您數數。”
陸成萱笑眯眯的,“數就不用數了,相信金縷閣還不至於在定金上剋扣。”
“繡布和絲線三日內送到陸家,二月交工,定然不會耽誤盛七小姐的大事,另外成萱再提前祝賀盛家小姐步步高昇,心想事成。”
“一言為定。”
吳管事笑盈盈的目送陸成萱等人離開,轉身向著內院等候依舊的少年覆命。
“少爺,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去說了。”
“您真的料事如,陸家小姐已經答應接下了七小姐的差事,說是三日內備好絲線繡布,二月便可以交工。”
少年若有其事的點著頭,手中卻是在把玩著腰間的成色上號的墨玉,上面明晃晃的一個字,盛。
“知道了。”
從金縷閣出來,已經天色不早。
天空被夕陽染上了血紅色,桃紅色的雲彩飄動,為大地罩上一層光暈,街上的人群比白日裡更多了些,再晚些時辰便是夜市開市了。
陸成萱目光閃了閃,“出來許久了,我們要快些回去了,不然怕也是要被責罰的。”
“你們跟在身後也快些走著,晚了的話人多,容易生出事故。”
“是小姐。”
陸周氏是走了明路允許陸成萱出門,可若陸成萱太肆無忌憚,也會被人找麻煩,還有件更要緊的事情是……
今天是寧綰的生辰。
或許應該說是忌辰……
本來陸成萱估摸著她的繡品能賣上一百兩銀子左右的價格,不想意外收穫了三百兩,還多了一百兩的定金,一下子便富裕了起來,行動也受到了束縛。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四百兩銀子哪怕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家也夠生活好幾年了,被人意外盯上就不好了。
去夜市買些東西的打算也就此取消,有些東西再不捨得割捨也要放棄遺忘。
長痛不如短痛。
陸成萱瞥了一眼街道邊上佇立的商販,隨後目光決絕的離開。
“大人,大人……”
“您怎麼了?可是這冰糖葫蘆您不喜歡了?”夜市喧鬧不已,人群中一道聲音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