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水太深。
唐劍心機之陰毒,準備之充份,計劃之周密讓人咋舌。
但他百密還是有一疏。
這一疏就是我,至於我能否把握住,然後跟秦月一起扭轉局勢,一切就全是未知了。
“仁子哥,天很黑了,現在差不多九點。我們在前方停車,把補給拿好,然後在附近找個地方露營。”
我看了眼秦月點下頭,這就停車拿補給去找地方休息了。
沒翻臉前,唐劍還算厚道,給了我們幾塊厚厚的防潮墊,還加那種用高密度羊毛壓制成的氈毯。有這兩樣東西,在可可西里的野外合衣倒也能對付睡上一會兒。
秦月是真正的戶外女神。
據她說,當兵時候,背個小行李,在戈壁灘和原始裡都住過兩三個月。
相對比,現在條件算是享福了。
我一直不理解,秦月一個女孩子怎麼想起去當兵了。
當下,不在話頭,也就沒問。而是跟她一起選擇了一個相對不錯的露營點。
這是半山坡的一堆亂石頭旁。
石頭可以擋風不說,向下可以看到我們的車。
簡單佈置了睡覺的場地,我和秦月就這麼背靠背,倚著,眯眼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多久。
忽然我耳中傳來一陣低沉的汽車發動機嘶吼音。
我抬頭同時,正好看到秦月也醒了。
我倆就稍微活動下四肢,趴在石縫間向下看。
不遠處,果然有一前一後兩道大燈晃著,然後兩輛車開的很慢,一點點的跟著前進,前進。
晃盪十多分鐘,這才到了我們的停車點。
兩輛車,到了地方沒熄火,燈也沒滅,人也沒下來,而是原地停了一分多鐘後。頭輛車這才跳下來三個人。
我一看這三人,領頭那個正是一腳給榮哥踹瘸的扣腳老漢。他身後跟了一個持雙管獵槍的中年人,外加一個拿短槍的小夥子。
這三人跳下車後。後面那車也跳人了。
對方是兩個人。
這兩個其中一個是古老道,另一個我不認識,他看上去身材不低,大概一米八左右吧,穿了件軍綠色的戶外短大衣,下車後,習慣性攏了下他的頭髮,然後又一抬臉。
我看了,這是個長的挺英俊的小夥子。
小夥子和古道長奔扣腳老漢那兒去了。
拿雙管獵的中年人則很粗魯,抬槍,用槍把子,砰砰砰!對著玻璃一通砸。
砸了六七下。
扣腳老漢發話了:“行啦,不要砸,浪費那力氣呢。人早跑了,一會兒搜吧,他們跑不遠。”
“不好說啊,蘇大爺,這發動機都涼了。”
雙管獵一口讓我臉紅的東北大碴子味兒。
“叫蘇爺,你才大爺呢,你們全家都大爺。”扣腳老漢一瞪眼。復又看古道長說:“你個老道,跟來幹啥來了?”
“還有……你姓啥來著?”
“哦,免貴跟老先生您是本家,也姓蘇,我是蘇洲人,我也姓蘇。”
“姑蘇啊!慕容你認識不?”雙管獵拿槍問。
蘇小哥低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認識。”
“次奧,慕容你不認識,那傢伙,南喬峰,北慕容嘛!”雙管獵認真。
我想笑,硬憋著,沒讓自已笑出來。
扣腳老漢白了雙管獵一眼說:“邊兒去,別丟人現眼。”
說完,他移步上前問:“姓蘇,哦,你爸是不是練什麼宗鶴拳的?”
蘇小哥:“老先生所言沒錯,家父是福建人,早年在武夷山給人採野茶,後來救過一個老先生。那老先生是宗鶴拳的真傳人。他為報謝家父救命之恩,就傳了這個拳。”
“父親這不跟唐先生有過很多生意往來,這次聽說唐先生出事,他不便前往,就特意讓我來的。”
蘇小哥極是禮貌。
扣腳老漢眯眼看了看蘇小哥又說:“宗鶴拳是從基本功開始,直接往暗勁上過的一種拳種。也有人說,它沒有明勁,上來就是練暗勁的。但練法,口訣,心法的東西,都是不外傳。你說你得了真傳。你給我講講唄。”
蘇小哥:“不好意思,老先生,父親說過,這個東西輕易不能外傳,不能外傳。”
扣腳老漢冷笑:“我讓你說,你就說,你爸也不在這兒。你說,怕啥。”
蘇小哥:“真不能說,真的不行。”
扣腳老漢笑了笑:“好,你不說是不是,你要不說。我讓它讓你說。”
說了話,這老漢就把那雙管獵槍拿來筆直對準了蘇小哥。
我見狀,一急,要起身。
這時秦月忽然按了下我,示意我別衝動。
我只好繼續趴在原地看。
扣腳老漢拿槍對著蘇小哥,就這麼舉著。
舉了能有三四秒。
突然,他來時坐的那輛車的車門一下子開了。隨之,就見另一個扣腳老漢從上面下來說:“老二,行了,別嚇唬這小兄弟了。再說,你這招兒,也沒啥大用。詐不出那姓關的出來。咱看看,這地方,我瞅好像不錯。挺像唐總給我們介紹的那種地方。”
老二放了槍,扭頭說:“老三你意思,咱在這兒辦事兒?”
老三:“嗯,辦唄。”
老二這時笑了笑,對蘇小哥說:“唐老闆說他沒給你爸發什麼請帖呀。”
蘇小哥:“是這樣的,我爸爸說,唐總他現在有點執迷不悟,是迷上什麼了。想讓我來,找機會跟他說一說,順便看看,能否讓他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