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五分鐘前,氣象局的定時報告,仍然顯示附近一切晴朗。
理論上來說,他們遷墳過程中絕對不會遇到雨水。
可是,茲事體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真的要是沾到了雨水……
回憶起了祖墳大忌的任振華,就忍不住的擔憂起來!
然而,那小子還在繼續危言聳聽。
“任家以後運勢沒了只是小事,更嚴重的是,可定會發生屍變!”
“像這種數百年風水寶穴裡的屍體,一旦屍變,最弱也會是毛僵,你對付得了嗎?”
“還是說,你連這是精衛填海穴都不懂?”
面對投向自己的質問,吳浪大聲反駁: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些,所以才竭盡所能,確保今日無雨。”
張鈞:“……”
竭盡所能是這個樣子,那就不好責怪你了。
能力有限,沒辦法的事!
“你,你竟敢小瞧我!”
從張鈞的眼裡,吳浪看到了一種理解。
那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對渺小的人做不成大事的理解。
他也經常有這種眼神。
比如說其他人處理不了的殭屍,他卻可以輕鬆處理時,他就經常對這些人展露這種眼神。
如今,他卻被投以這種眼神。
這讓他怎麼能不憤怒!
“你想這麼想是你的事,反正八分鐘後,一切見分曉。”
“八分鐘?不是十分鐘嗎?”
吳浪下意識說道。
張鈞:“……”
跟你說話不費時間的嗎?
不是沒情商的人,張鈞自然不能這麼直白說出來。
但是他的這個意思,所有人都懂了。
包括吳浪大師。
吳浪大師很生氣。
自從他成為風水大師以來,還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
“好,八分鐘,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有沒有雨!”
吳浪狠狠道。
“大師,那會不會耽誤時辰?”
任振華有些擔心道。
“不差這八分鐘!”
“這裡這麼多人,大不了多加些人手!”
吳浪大師冷聲道。
“大,大師說的是。”
任振華明白。
吳浪,現在是跟眼前的毛頭小子賭上氣了。
現在他說什麼,都不會改變吳浪大師的決意。
不過這也正好。
雖然有耽誤時辰的可能,但這可以改日另擇吉時。
萬一要是真的下雨,棺材碰了水,這可就是禍及家族當代、後代的大罪過了。
在等待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很快,就到了張鈞說的時間。
“到點了到點了!”
“北風呢?閃電呢?打雷呢?雨水呢?怎麼一個都沒有?”
“該不會,我們都被這個小子給忽悠了吧?”
“嘿嘿,這小子要倒黴了!無論是任家主,還是吳大師,可都不是善茬子,這小子這麼耍他們,肯定沒有好果子吃,說不定……唔唔!”
“噓,不要命了,這話你也敢說!”
圍觀群眾中,有人眼見同伴亂說話,匆忙捂住他的嘴。
但,也只能捂住他的嘴。
卻捂不住任家主想要讓張鈞陪葬祖墳,吳大師想要弄慘張鈞的心思。
這時。
呼嘯的北風強力刮來,帶來了滾滾烏雲,天色一下暗了下來。
“哇,真刮北風了!”
“烏雲這麼濃,天色這麼暗,看起來真要下雨的樣子。”
“莫非,這個小子真有幾分看天象的本事?”
“也許這小子是有幾分本事,只可惜卻有一張誇誇其談的嘴!本來憑藉這個本事,他可以在觀天象上小贏吳浪大師一籌,可偏偏他為了顯擺,說什麼‘兩道閃電,三聲雷鳴’,下雨天,閃電雷聲數量怎麼可能算得準!”
就在眾人口風變得對張鈞有利時,一個老年人發出了辛辣點評,引得他們紛紛點頭。
一道閃電驟然出現,切割長空,給昏天暗地帶來瞬息明亮。
轟隆!
緊接著就是一聲天雷炸響,震耳欲聾。
烏雲雨天,電閃雷鳴本就是自然現象。
一般來說,很少有人閒的蛋疼去數電閃了幾次,雷打了幾次。
但想到有人言辭鑿鑿在先,所有人都在默默數數。
只見又是一道閃電,一聲響雷。
半分鐘後,又是一聲雷響,卻並未有閃電先行。
“這便已是兩道雷閃,三聲雷鳴了。”
吳浪大師嘴角浮現笑意。
這下穩了!
坦白說,在對方比自己更準確預測天氣晴雨後,他還是有些擔心對方真的算準電閃雷鳴數量的。
可現在一滴雨未下,便已經兩道雷閃,三聲雷鳴了。
待會一旦下起雨來,肯定還會有更多的電閃雷鳴,對方對雨天雷電預測的準確性不攻自破。
‘這小子,終究還是太年輕啊。’
吳浪大師心裡搖頭。
換做是他,就算是觀天象算出電閃雷鳴幾次,也是斷然不會當眾說出來的。
無他!
這其中的變數太多,太容易被打臉了!
只有學了幾分本事愛顯擺的小年輕,才會這麼肆意張狂。
眾人都是有些話已經到了嗓子眼,只待再來一次閃電、再響一次天雷,便會脫口而出,以某種姿態教育張鈞。
然而。
電閃雷鳴之後,便是暴雨傾盆而下。
所有的人都成了落湯雞。
除了張鈞。
暴雨雖然傾盆而下,但狂風卻將打向張鈞的雨水全部吹走,不讓他沾溼一滴。
“哎喲!哎喲!”
風太大,把所有人的身體都吹動了。
有些人站立不穩,跌倒在地,沾滿泥濘。
抬頭四顧,獨自風雨靜好的張鈞最是吸引眼球。
忍不住心中大呼:
這不科學!
同樣是狂風,憑什麼把我們吹得跌倒在地,沾滿泥濘,而卻獨獨為你把雨水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