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指著雲舟說,“雲舟憑什麼去讀書?呆頭呆腦的,他去讀書能讀出個什麼名堂,那不是浪費銀子嗎?”
雲明陽見楊氏臉沉了下來,忙拉了下錢氏,真是個蠢婦!現在是他們求二房,你說話那麼難聽,還要不要女兒嫁給楚子文了?
“娘,我媳婦不是這意思。只是舟兒年紀有些大了,現在把他送去讀書實在是有些晚了。
再說舟兒好像也沒什麼讀書的天賦。要我說,不如送舟兒去學手藝,將來好歹有個鐵飯碗,有我這個大伯還有云鴻這個堂哥幫襯,日子不會差的。”
聽著雲明陽話裡話外都在為雲舟考慮,楊氏眼裡的冷意加深,“別以為我不識字,就什麼也不懂。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不說讀出個什麼名堂,但也不能當個睜眼瞎!就是出去找活兒幹當學徒,識字的和不識字的能是一樣的待遇?明峰是為了這個家死的,他唯一的兒子怎麼就不能去讀書了?
難道只有你們大房的人高貴能當讀書人,我二房的人就下賤,連書也不能讀?”
雲丁山把手裡的煙桿放在桌上,揉著有些痠疼的太陽穴,“你真當咱家有金山啊,哪裡供得起三個讀書人。
把我這把老骨頭拆了也做不到!”
“那就讓某人別讀了。都快四十了連個秀才都考不中,一個也十七了,不一樣連個童生都沒考中。”楊氏分別看了眼雲明陽和雲鴻,口中的某人在說誰,不言而喻。
雲明陽和雲鴻面色大變。
雲丁山氣得雙眼冒火,重重一拍桌子,“你是什麼意思?我就說當繼母的沒一個好的,你打心裡不希望明陽和鴻兒好是不是?”
雲明陽和雲鴻可是雲丁山最大的希望,他這輩子就盼著他們兩個能有出息,現在楊氏說他們兩個沒出息,簡直是在戳他的心窩子。
雲悅淡淡道,“爺,大伯快四十了,仍然只是個童生,這是事實吧。
我就當大伯明年能考中秀才好了。可您想想大伯一個秀才就考了二十多年了,那麼要考中舉人得花多長時間?
都說大器晚成,您拍著心口問問,大伯能在考中秀才後立即考中舉人嗎?”
雲丁山一噎,他很想說當然可以!可心底深處又有一個聲音不斷響起,雲明陽做不到的。
雲丁山的沉默讓雲明陽心裡發慌,他不滿地瞪了眼雲悅,著急地對雲丁山說,“爹,兒子都讀了那麼多年書了,不讀書,您讓兒子能做什麼啊?再說只要兒子考中秀才,咱家就足以改換門庭了啊!
兒子很有把握明年能考中秀才,您就相信兒子吧。”
雲丁山立時滿懷安慰地看著雲丁山,“爹相信你。”
好一副父子情深的場面,楊氏看著,卻只想冷笑。
雲悅也沒想過就憑几句話就讓雲丁山放棄雲明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要知道雲明陽可是雲丁山的希望啊,而且是快四十年的希望,要放棄,簡直是拿刀子生生把肉從身上割下來,多少人能下得了這樣的決心狠心。
反正看雲丁山的樣子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