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裡克的崛起

第1976章 亞琛城本身就彷彿是查理曼的巨大棺槨

一個白天的行軍真是人困馬乏,終於在傍晚十分,留裡克的騎兵隊順利抵達列日。

要判斷是否抵達目的地非常簡單,只因當年的列日是一座軍事要塞,當地亦有一座大教堂。列日和馬斯特里赫都爆發過大戰,戰後屍橫遍野無人收屍,據說無數屍體成了狼、狐狸和禿鷲食物,怕是撥開荒草就能看見累累白骨呢。

兩年多前羅斯的第一輪遠征沿著馬斯河洗劫破壞,沿途城市、村莊全部破壞,被殺者不計其數。

他們對殺戮毫無負罪感,或者說在很多北方戰士看來殺戮、掠奪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他們在法理上就是羅斯軍隊,士兵構成卻多是梅拉倫湖瑞典人和約塔蘭人,還有一群丹麥人攙和進來趁火打劫。

列日被徹底毀滅,查理曼出生時的軍營也化作廢墟。

戰爭之後本地沒有蕭條,而是更進一步直接成了死寂無人區。列日主教自己也帶著少數人東躲西藏避難,教區名存實亡。其實如果拉蒙高伯爵吉爾伯特有意,他可以立刻佔領包含列日和馬斯特里赫的整個馬斯高地區,奈何他實力暴跌,有野心也無力實施了。

新的村莊沒有在廢墟上重建,列日的大教堂就剩下被燒掉黑黢黢的斷壁殘垣。河畔地帶荒草瘋長,大片的濱河農田完全被拋荒,只要騎兵過去瞧一瞧,就能發現夾雜在雜草中的還有未被收割的黑麥,麥穗已經自然脫落,莊稼失去農夫干預已經開始野化了。

夕陽下一片肅殺蕭瑟,面前是馬斯河,背後就是列日的廢墟,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本地的馬斯河橋還是完好的——至少石頭橋墩完好無缺。

有戰士奉命探查了一下,萬幸的是騎兵可以順利透過,就是不知道輜重馬車不卸貨是否一樣能順利透過。經過進一步測試,事實證明任憑兩年風吹雨打,馬斯河橋依舊足夠堅固。

考慮到過河行動事不宜遲,能趁著夕陽柔光把事情辦完就沒必要拖到明天,留裡克一聲令下:“全軍立刻渡河,我們在河對岸紮營。”

列日是一個交通節點,同樣北部的馬斯特裡赫特也是。藍狐早就彙報他將北部的那座橋樑毀掉了,時隔兩年多,留裡克就必須從列日過河。

沒人知道橋樑能否經受住大軍以密集隊形過河,為避免節外生枝,留裡克命令部下以小隊編制快速渡河,騎兵也必須以小跑模式一閃而過,畢竟萬一橋樑被踩塌了,軍隊又要伐木造新橋,留裡克不想浪費時間。

好在無驚無險,當太陽幾乎落入地平線,最後的騎兵也透過橋樑,此刻河對岸突擊建設的營地,已經開始燃起一些篝火。

薅一把荒草做火絨,戰士取來弓鑽以及放入一點助燃用的土硝,他們迅速生火後,就地使用廢棄的破房子,取來比較乾燥的木材很快燃起大火。

戰馬紛紛卸下馬鞍,走一路吃一路乾糧的戰士不覺得餓,就是馬匹必須就地啃草,大夥兒還得留一個心眼,就是提前打些枯草來,等夜裡再給行將入睡的戰馬加一些夜草。

拋荒農田裡的少量麥穗成了戰馬的最愛,近三千匹馬和毛驢在入夜後還在啃草,它們都餓壞了,留裡克由於沒有從那慕爾城得到任何補給,他可以再給馬匹提供一些糧食做精飼料,考慮食物耗損後,只好讓馬匹完全啃草度日了。

戰馬的綜合實力會因此下降很多,值得慶幸的是前路已經沒有敵人。

行軍一天都很平靜,唯一令伊明加德公主非常尷尬的就是如廁問題。沒有留裡克的命令,軍隊是不會停下的,內急的羅斯戰士也是迅速騎馬脫離,解決個人問題再快點歸隊。她發現自己的馬車裡多了一個空檔的陶甕,大喜之餘沒有多想,就用這東西解決問題了。殊不知這也是留裡克刻意為之,確保公主體面。

留裡克的騎兵隊伍中本來只有唯一的貝雅希爾是女人,她即是國王的愛妃,也是掌握軍權的德米揚斯女伯爵,她的騎兵部隊目前直接由留裡克掌控。她是女人,本質上更是軍事貴族,地位是超然的。

伊明加德公主與兩個侍女則不同,一個失去權勢的貴婦只能依賴留裡克的好心。她覺得留裡克實在是好人,哪怕信仰不同,說不定……還能說服他改信?

那是伊明加德的痴心妄想,隊伍安定下來後,她真的打算找到羅斯王再聊聊。當她心情放鬆地去羅斯王所在的火堆,卻驚訝地發現那男人竟懷抱侍妾,仔細瞧,那個叫梅斯塔夫的嬰兒也被緊緊抱著呢。

一瞬間悵然若失,她皺起眉頭覺得自己真是可恥的自作多情。

當她剛想回去,卻聽到留裡克竟然開口呼喚自己。

跌落的心情又抬起來,伊明加德干脆大膽走了過去,她甚至面又笑意,然而看到那個侍妾警惕又帶有威脅的眼神後,笑容消失,整個人又變得嚴肅起來。

伊明加德側身坐在草地上,她昂起高貴的脖子和下巴,展示那高挺的鼻樑,分明在宣示自己是高貴者。

貝雅希爾的突厥血統很濃,她有著一張大餅臉,與她大哥卡甘頗為相似。留在故鄉的大祭司露米婭,她是北亞血統,有著一張鵝蛋臉。僅就面相而言,二女面部整體扁平與眾不同,然而她們天生缺乏體毛、面板細膩,可是其他族裔女人不可比擬的。都到夜裡了,誰還在乎面相,不都是憑著手感麼?而且貝雅希爾真的年輕,年輕即是最大的魅力。

反觀伊明加德,這些年來她的生活根本談不上舒服,明明是二十歲出頭的貴婦,下凹的眼窩與憔悴面龐真是難說美感,展現出的是一種引人不適的病態。

如果評斷自己所有妻妾中誰是美女,第一美女當然是王后斯維特蘭娜。留裡克不能否定老爹的審美判斷,她的確很漂亮。其他妻妾各有千秋,那十個被老爹親自選中的女僕都很不錯,漂亮的同時都很溫順,至少對自己表現的是溫順服從。

留裡克的耽於美色可以解釋為一種戰略行為,自己需要大量的血親來維持家族統治,目前沒有誰比自己的兒子更加靠譜,所以王子們呱呱墜地。自己的辦事套路與查理曼並無不同,只是查理曼一直在被教士絮絮叨叨,皇后與侍妾加起來能有七人,生育的王子公主有很多,可惜活到最後的只有一個路易。

懷中的貝雅希爾已經生下兩個男孩,無意是為羅斯王室的壯大立下一功。萬幸自己當年在老家羅斯堡就定下等級制度,貝雅希爾有自己的等級,她生育的所有孩子都不能染指王室權力之巔,現在嫡長子奧斯本斯拉夫就是太子,未來王室核心權力也會在這一系傳遞下去。

法蘭克的“裂土繼承製”固然有著現實因素考量,可每一代國王去世都意味著內戰,完全成了取亂之道。“虔誠者”路易能順利繼位是因為兄弟卡洛曼主動讓賢,至於那傢伙是否真的算是讓賢,留裡克是不信的,也不想多想。

留裡克看著伊明加德的臉,更是把貝雅希爾狠狠抱在懷裡。嬰孩梅斯塔夫哭然哼哼哭鬧,留裡克還哼哼著哄一鬨。此舉都是在向伊明加德公主做暗示——你不準胡思亂想。

“羅斯王,您召見我可有要事?如果沒事了,我想回馬車休息。”看著人家夫妻秀恩愛,伊明加德心生妒火,她沉下臉如此說道。

“本來也沒有大事。”

“我回去?”說著就要站起來。

“是你親自來的,這麼快就要走?呵,明日我就要進抵亞琛,基於兩年前的行動,我想我一個白天說不定就抵達亞琛。我意已決,明日就在亞琛過夜。”

“在城中?”伊明加德倍感意外。

“對。我倒是要看看亞琛宮殿是怎樣的,還有你父親曾經的居所如何。萬一還能找到你的房間?也許你還藏了一些東西?還有……”說到此留裡克得意地笑了笑:“看看查理曼的墳墓。但願它還是完好的。”

伊明加德出生時查理曼已作古很多年,男性貴族權力的遊戲與女人無關,她不關注這些事情,但對“墳墓”一詞即警惕又恐懼。

“你知道查理曼的墓在城裡?”她警惕地問。

“為何不知道?帕拉丁小教堂內,他的石棺就在裡面。”

“可是亞琛城。如果你是貿然進去,一定會引起當地人的恐慌。如果城市居民和教士拒絕你,你會如何?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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