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裡克的崛起

第1965章 發現迪耶普港

石塊與砂漿黏合成牆面,大量彩陶片、玻璃瓶拼成一副馬賽克畫。

藍狐見溫泉宮已經拆無可拆,就應了留裡克的小要求,將牆面砸成碎片,之後再在上面做出標記,擬定最終運回新羅斯斯堡復原,然後告訴王城的數萬民眾,羅斯王把法蘭克王國最早宮殿的聖物帶回來了——哪怕它只是大澡堂的幕牆。

一塊碎片都需要多人合力搬運,整個澡堂幕牆在不可不免損失了一部分後,它成為海上君主號最特殊的壓艙石,與那些純白石塊一道堆砌在最下層。僅僅是搬運石塊的行動,又迫使藍狐浪費了整個一個白天的時間,導致海路部隊的行動日期必須延遲。

留裡克毫不生氣,反正在明年春季之前麾下部隊沒有新的軍事行動,雖然已經是九月份,全軍的時間依舊非常寬裕,晚一天並無大礙,只要趕在十月之前全軍回到萊茵河口就足夠了。

如果有南風助力,只要降下風帆,船隊即可快速北上。

現在寬廣海域已經開始刮北風,個別天氣裡會南風突起,現在正值秋季,海上風險較為混亂。

羅斯海軍大小船隻只都具備很好的逆風航行能力,如若再以划槳助力還能行動更快。海路行動的數千戰士對未來行動極為樂觀,他們將利用全部白天航行,很多人相信大概只需要十天時間,隊伍可在十月上旬集體漂到萊茵河口。

留裡克帶領的騎兵部隊已經先行集結完畢了,兩千餘騎兵又有數百匹備用馬,裝運糧秣、紮營器具的馬車也有五十餘輛。當初帶遠征的數千頭馴鹿已經消耗殆盡,所以所謂的馴鹿旗隊名存實亡旗隊長瓦哈瓦寧並沒有失業,很多養鹿人即能騎馴鹿也就能騎馬,戰爭時期不斷繳獲的法蘭克馬就替換了馴鹿的位置,瓦哈瓦寧和他的數百手下也就擔任起漁夫和騎兵了。

四支羅斯正規騎兵隊、德米揚斯克騎兵隊、格但斯克騎兵隊、騎馬的馴鹿旗隊,以及依舊隨羅斯軍行動的一小撮安茹當地御夫,後者完全是留裡克從長子手裡強行要過來的一小撮技術人士,順便證明著父子見的情誼。

一輛馬車安裝頂棚,厚實皮革割開觀察窗,尊貴寵妾貝雅希爾抱著孩子坐在其中。這輛馬車很大,即是載具也能當房屋,等到軍隊休整的時候,留裡克大可住在馬車內。

有時候孩子太多也令他頭疼,長女維莉卡作為遠征軍的大祭司,她與整個祭司團現在完全跟隨海路部隊撤軍。那女孩扭扭捏捏地撒嬌,還聲稱整個由金髮少女構成的祭司團,大家集體坐上馬車就能和國王一道陸路行動。又說什麼祭司團理所當然與國王共進退。

她的那點小心思再簡單不過,不同於作為男孩的雷格拉夫,女孩總是善於撒嬌,渴望和父親膩歪在一起。

維莉卡當然有一些戀父情結,然而父親剛剛結束的蘭斯之行,結果帶著前去的偏偏是自己的兄弟雷格拉夫,她嫉妒不已,真的希望著自己可以長久陪在父親身邊。

然而,留裡克猜到了女兒的小心思,還是無情的拒絕了這份提議。

維莉卡只好撅著小嘴接受現實,然後組織起所有的祭司姐妹,繼續撅著嘴歡送即將北上的龐大騎兵隊。“父親,諸神的氣力與你同在,願你順利抵達萊茵河。”她機械性地說道,看似平和的表情明明帶著些許怨氣。

“傻閨女,關鍵時候忘了自己的職責?”留裡克內心抱怨一下,還是露出笑意,抬手舉起馬鞭向女兒告別。

他亦是向所有送別的步兵貴族軍官們道別,按照計劃,下次再見就是在十月初的萊茵河口了。

悠揚號角聲響徹整個騎兵部隊,集體位於塞納河右岸的他們直面一條通向北方的羅馬古道,留裡克本人的撤軍隨即開始了。

馬蹄鐵濺起塵土,車輪吱呀作響,他們以快於旅人一倍的速度穩速前行。

遠征至此,只有少數的突厥馬因各種原因死亡,實戰一次又一次地證明這種草原馬驚人的皮實耐用,哪怕它肩高遜色於法蘭克馬,使得它在衝陣、短距狂奔時充滿劣勢。

好在羅斯繳獲了一大批很好的法蘭克馬,如果不逼著它們長時間狂奔,以最舒服的快速模式行動,它們也就可以展現出很強的耐力。

擁有兩種馬匹的羅斯騎兵正好實現了優勢互補,按照留裡克的最終設想,當西方遠征結束,繳獲的大量法蘭克馬必須儘量安全送往老家。

法蘭克人當然懂得公馬野性難馴,騸馬是個技術活,法蘭克的馬倌操作不慎往往害死良馬,所以羅斯繳獲的馬匹也多是母馬。

所以還沒有進抵萊茵河口,留裡克已經開始構想未來的盛況。上千匹繳獲的法蘭克馬一次即可繁衍數百匹混血馬,它可以謂之為“羅斯馬”,新的品種估計就能混合草原馬的耐力和法蘭克馬的爆發力,羅斯騎兵也就能升級為即可騎射襲擾又能騎牆衝鋒的驃騎兵了。

現在的羅斯騎兵依舊完全有別與法蘭克風格騎兵的畫風,不用的反曲弓放回皮製弓袋,卸下弓弦的它逐漸捲曲起來。騎兵腰懸佩劍,馬鞍左側掛標誌性圓盾,右側則是弓袋與箭袋,裝有個人用品布袋,以及捲曲捆紮的板甲衣,都捆在馬鞍後部。

騎兵軍團的戰士儘可能輕裝行動,他們愛惜戰馬,於是很多人的甲衣乾脆扔到輜重馬車上,以至於很多戰士成了僅著皮衣的騎馬者。

如此裝束的羅斯騎兵如果突然遭遇一群法蘭克騎兵的阻擊必然茫然無措,然而前方已經沒有敵人,或者說是連活人都極為罕見了。

隊伍開始浩浩蕩蕩北上,留裡克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大兒子雷格拉夫此刻也已經順利回到安茹,繼而意識到南特遭遇布列塔尼人的瘋狂圍攻,一場新的大規模戰爭已在南方爆發。

留裡克透過舊營地的浮橋透過瓦茲河,繼而找到通向博偉市鎮的羅馬古道,然後直奔而去。

博偉市鎮曾被弗蘭德斯伯爵洗劫一遍,伯爵博杜安甚至強徵了一些當地人做僕從軍,但整個巴黎之戰,弗蘭德斯軍基本充當了看客。博杜安幾乎沒有付出人員傷亡就拿到了屬於他的那一份“參與獎”,繼而又高高興興跑到蘭斯見證“禿頭”查理稱王,再敲詐一筆錢財。

博杜安肯定大發橫財,他的發財程度究竟如何是留裡克不知道的。

然而當騎兵隊抵達博偉市鎮,才發現整個市鎮連帶著道路附近的幾個村莊都空空蕩蕩的。市鎮內的修道院僅有幾個教士還在辦公,他們見到有騎兵抵達第一時間就關閉木門躲了起來。

留裡克自然沒必要給這群天主信徒面子,直接殺死也無妨。本著來都來的原則,他見市鎮空空蕩蕩,果斷命令幾個部下帶上斧頭砸毀木門,將躲起來的教士揪出來。

很快,三個瑟瑟發抖的黑袍教士,如烏龜一般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還有人以法蘭克語苦苦哀求:“不要殺我。”

留裡克蔑視地看了幾眼,隨即以拉丁語做出承諾,震驚之餘,三個教士也就戰戰兢兢坐正深知,告知軍隊博偉市鎮遭遇的麻煩……

“可惡,那傢伙做得也太絕了吧?按照契約,博偉是雷格拉夫的地盤,博杜安憑什麼?”一張大手蓋在臉上,留裡克感覺很黑色幽默,遺憾地輕輕苦笑。

“大王,我們怎麼辦?”菲斯克以諾斯語問道。“俘虜失去利用價值,殺不殺?”

“沒必要,本地是雷格拉夫的領地,他暫時沒時間管理。我給兒子一個面子。現在讓這些教士滾蛋!”

菲斯克點點頭,然後抽出寶劍對著坐地的三人又吼又叫,旋即嚇得三人奪路而逃。

就這樣,貴族住在修道院內,其他騎兵隨便選擇市鎮空空蕩蕩的民居住下。很多人又熱衷於做起強盜,可惜當地人已經被博杜安強行帶走,兄弟們做不成強盜只能做小偷。

可是大家紛紛走進民居,看到的居然是一片破敗景象,頓時洩了氣。

該說不說那些被強行遷移的居民無法帶走他們的木床,這樣兄弟們擠一擠還能睡在乾燥床鋪,卸下鞍具的戰馬直接趕進一些民居,就當送進馬廄了。

按照條約,麥西亞王國的北方領地與弗蘭德斯伯國的南部領地的分界線就是索姆河,其中河畔的亞眠城規麥西亞所有。雷格拉夫不得不全力經營南方領地,北部地區遭遇嚴重的戰爭破壞,尤其被拉格納帶兵狠狠殺戮掠奪一番,民眾死走逃亡,有些人為了活命乾脆逃到了弗蘭德斯伯國境內。

博杜安撤軍時路遇村莊、市鎮就強行擄人北上,留裡克估計當自己抵達亞眠時,看到的應該也是一座空城。

博偉至亞眠僅有五十公里距離,兩地有羅馬古道相連,羅斯騎兵清晨離開博偉,待到傍晚就抵達亞眠。

一切果然如留裡克推測的那般,亞眠城除了修道院還留駐二十多名教士,其他居民全部失蹤。市鎮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跡,木橋完好依舊,秋季的索姆河靜靜流淌,此刻天氣一片陰霾,贏面吹來涼颼颼的北風,暗示著一場風雨即將襲來,壞天氣也顯得亞眠城更加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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