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人道:“說來也巧,那時蘇芸娘不敵仇家,隱姓養傷,直到遇見我時尚未完全恢復,不然我也不至於被騙至此。”
韓徹誠懇道:“這位前輩,雖然是老爺子出手誤傷,但這起因還在蘇芸娘身上。”
原昶冷睨他一眼,“蘇芸娘我自然是已經殺了。”
韓徹愣在原地。
猴兒已經安靜了許久,忍不住在海老人肩上嘰嘰喳喳地跳起來,何清旻盯著猴子,向原昶道:“不知貴友的腿恢復了沒有?”
海老人道:“說來慚愧,只怕那年輕人兩條腿的筋脈都已經斷了。”
韓徹咂舌,頓了頓,道:“我聽說唐門有一味‘華胥引’。”
海老人介面:“的確如此,此藥堪稱‘活死人,肉白骨’,續骨生肌,所用藥材極為珍貴,即便和唐門有通家之好也不一定能求來。”
謝春暉在閣樓上。
說是閣樓,卻並不狹窄,臨街的窗開著,大半條街都盡收眼底。
他穴道被點,內力被封住,眼下一點功夫都使不出,雖然聽不見,但大約也猜到是江湖人的衝突,從看到角落裡的何清旻就不免有些擔心。年二見他看得認真,道:“原昶要是真的想動手,絕不會拖延到現在,想必是要威脅海老人些什麼。”
這兩個名字謝春暉都聽說過,眉毛蹙得更緊了。
若愚託著腮,一派天真:“這些是很厲害的人嗎?”
“原昶如果不能一劍殺了海老人,就會輸……但海老人也不能保證自己躲過原昶的一劍。”
若愚起身,懶懶散散地倚著窗,摳著窗欞,“有這麼快?”
年二道:“名字可以和人相差甚遠,但外號不會。他的外號叫‘一劍封喉’,你猜為什麼是‘一劍’,為什麼是‘封喉’。”
海老人撫摸著猴子的脊背,聽著它嘰嘰喳喳,伸手去摸,卻被猴子躲開,又嘆道:“老朽的薄面,恐怕換不來‘華胥引’。”
何清旻雖然滿腹疑惑,面上卻拱手道:“兩位大俠,在下雖然對江湖並不瞭解,但二位並不是血海深仇,又都和韓兄的師長有舊,不如這樣,先讓老爺子試試能不能拿到藥,如果拿不到,壽宴之後,兩位再做打算如何?”
韓徹沒想到自己一下子成了焦點,有些發懵,轉念一想又覺得何清旻說得不錯,正色道:“正是如此。”
海老人道:“如此,老朽也可以一試,不知原先生意下如何?”
原昶依舊冷冰冰地道:“看在‘拂雲劍’的面子上。”
韓徹雖然心裡有些發苦,這苦卻敵不過能化解干戈的甜,笑道:“多謝二位。”
何清旻不由得搖頭,暗忖如今的年輕人都太過天真,卻忘記了自己當年也不比他們強到哪裡去。
原昶既然已經放出話來,那幾名漢子便退下來跟在他身後,他揮一揮手,也並不理會韓徹,徑自領人走了。海老人逗著猴子,跟韓徹寒暄了些舊事,也翩然而去。面對著空蕩蕩的街道,韓徹左看右看,“我們出來幹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