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雲濤想到此處,手下攻勢更加兇猛起來,右手判官筆朝面具人下腹要穴點去,左手直攻面具人頸側,面具人並不躲閃,揮起彎刀,另一隻手化掌直拍耿雲濤胸口。情急之下,耿雲濤只能抬手硬接下這一掌,判官筆和手掌相觸,竟然沒有碰到對方的掌心,面具人內力雄渾,耿雲濤只覺得手掌彷彿被火燒一般,竟後退了兩步,足足在地上留下四個深坑,嘔出一口血來。
面具人冷笑一聲:“‘活閻王’也不過如此。”他聲音嘶啞,顯然是經過某種偽裝。
耿雲濤平復內息,暗中咬牙。他內力稍遜於對方,所賴對方為了不暴露身法,用的都是些隨處可見的功夫,可依眼下來看,落敗是遲早之事,對方不用獨門功夫下殺手多半是顧忌被麻臉青年看出來歷。想到此處,耿雲濤更是怒極反笑,一咬牙又攻了過去。
此時耿雲濤和麵具人交手已經整整三百二十七招,第三百四十一招時,耿雲濤心急分神之下被彎刀擦傷腰側,落地時未免有些不穩,面具人乘勝追擊,眼見已經躲閃不急,忽然聽得一聲脆響,一粒小石子正打在刀尖上,那彎刀登時偏過三寸,正擦過耿雲濤的頸側,耿雲濤藉機後撤,瞬間和麵具人拉開距離。
面具人刀尖被打偏,雖然只是輕輕的一彈,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拼盡全力才握住彎刀不至於脫手,麻木之感從指尖蔓延到上臂。他武功比蒙面人稍遜,但也所差不多,迅速明白了為何蒙面人竟然真的不再動手的原因。
“抱歉。”何清旻道:“在下總不能讓耿先生死在面前,兩位如不就此收手,在下恐怕要管一管閒事了。”
“你不是白鶴山莊的客人。”面具人道。
何清旻微笑:“這話也不盡然,不速之客也是客,只是不被歡迎罷了。只可惜不被歡迎的話,恐怕就不能再作客了。”
面具人似乎是冷笑了一聲,蒙面人看了看何清旻,又看了看耿雲濤。
耿雲濤厲聲道:“你們究竟是何人!”
何清旻淡淡道:“耿先生,你又何必有此一問?”
耿雲濤語塞。
蒙面、面具、使用人盡皆知的武功……傻子也知道他們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何清旻又道:“就像耿先生不必問在下一般。”
耿雲濤深吸了一口氣。
此時院外的動靜漸漸大了,顯然是有人出來查探,聽聲音似乎已經到了附近。蒙面人和麵具人對視一眼,極其默契地迅速騰身而起,眨眼間依至院牆之上。耿雲濤暗自咬牙,但是又別無他法,只能任兩人遁逃,正生悶氣時,只聽蒙面人在院牆上高喊道:“你們白鶴山莊殺了大小姐還將遺體藏在冰窖,真以為做得神不知鬼覺?”說完,身形一閃,旋即消失在夜色裡。
耿雲濤從頭涼到腳,心也是冰涼的,下意識地回頭朝何清旻剛才站的地方看去,只看見一盞琉璃燈孤零零地立在石頭上。餘光掃到被救下的兩名門客,都已經被點了睡穴,靠著樹幹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