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在走廊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瀰漫著粉筆和舊書本的味道。
林風腳步沉穩地走回高三（一）班的教室。
教室裡，大部分同學都在午休，或趴在桌上小憩，或低頭刷著手機。
林風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的同桌，白耀，正襟危坐，肥碩的身軀幾乎將椅子塞滿。
他沒有睡覺，而是將那本泛黃的《六脈神劍》攤在桌上，臉上的表情比解一道複雜的數學題還要痛苦。
他的嘴裡還唸唸有詞，手指在書頁上比比劃劃，模樣看上去有些滑稽。
林風走到座位旁，拉開椅子坐下，動作很輕。
白耀似乎完全沉浸在武學的世界裡，絲毫沒有察覺到同桌的迴歸。
“不對……這少商劍的運氣法門，怎麼和前面說的氣血流轉方向是反的？”
“還有這商陽劍，只說了起手式，後續的劍招呢？”
白耀抓著自己本就不多的頭髮，一張胖臉皺成了苦瓜。
林風看著他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心中又好笑又無奈。
那兩個神秘人帶來的壓迫感，似乎也被沖淡了幾分。
他伸出手，輕輕敲了敲白耀的桌面。
“咚咚。”
白耀渾身一激靈，像是做了虧心事被當場抓住，手忙腳亂地就要把書合上。
“風……風哥，你回來啦！”
他看清是林風，這才鬆了口氣，但臉上的窘迫絲毫未減。
“我……我就是隨便看看，隨便看看。”
林風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別看了。”
“你看得懂嗎？”
白耀的胖臉瞬間垮了下來，像洩了氣的皮球。
他搖了搖頭，聲音裡滿是沮喪。
“看不懂。”
“風哥，我感覺這上面的每一個字我都認識，可連在一起，我就不知道它在說什麼了。”
林風嘆了口氣，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
“看不懂就對了。”
白耀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疑惑之色。
“啊？為什麼？”
林風的語氣很平靜，不急不緩的說道。
“因為，這玩意兒是假的。”
“什麼？”
白耀愣住了，眼睛瞪得更大，滿臉的不可思議。
“假……假的？”
林風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六脈神劍》，隨手翻了兩頁。
上面的內容狗屁不通，前言不搭後語，一看就是胡亂拼湊的。
“嗯，這是我隨便在路邊地攤上花十塊錢買的，就是個樂子。”
白耀呆呆地看著林風，又看了看那本被林風說成地攤貨的絕世秘籍。
幾秒鐘後，白耀的眼圈突然紅了。
他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哽咽，但表情卻異常堅定。
“風哥，你不用安慰我。”
白耀垂下頭，聲音悶悶的，拳頭卻在桌子下悄悄握緊。
“我知道……我天賦不行，腦子笨，氣血也提升得慢。”
“這本《六脈神劍》肯定是真正的神功秘籍，只是我太蠢了，領悟不了其中的奧妙。”
“你怕我鑽牛角尖，傷了自尊心，所以才故意騙我說它是假的。”
他抬起頭，通紅的眼睛裡閃爍著執拗的光芒。
“但是，我不會放棄的！”
“就算我再笨，我也要把它研究透！總有一天，我能練成神功，到時候就能幫你打架了！”
林風張了張嘴，徹底無語了。
他看著白耀那副我懂你的表情，只覺得一陣頭大。
我不是在安慰你，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這玩意兒它真的就是個地攤貨啊！
林風正想再解釋兩句，教室的前門忽然被拉開。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神情嚴肅的中年男老師走了進來。
他不是班主任王健林，而是教他們理論課的李老師。
李老師走到講臺前，將手裡的資料夾往桌上一拍，發出一聲脆響。
“啪！”
教室裡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學生們，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講臺上。
李老師推了推眼鏡，銳利的目光掃視全班。
“所有人，都安靜。”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現在開始點名。”
“張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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