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不要忍著,哪裡有不適就立刻告訴周太醫。他雖然脾氣不行,但醫術絕對沒得說。”說完,她又叮囑道,“千萬不要落下什麼後遺病症。”
她看著陸宴塵胸前,他已披上了一層薄薄的中衣,看不到繃帶和傷口,但先前那猙獰的一幕卻早已牢牢烙在了葉傾懷的腦海裡。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道:“這次是學生魯莽行事,害先生遭了這樣的大罪。若是再留下什麼後患,朕真是……恨不得剮了自己。”
“陛下別這麼說。”陸宴塵聽她這麼說,一時激動得想要坐起身來勸諫,結果扯到了傷口,疼得他眉頭一緊,悶哼了一聲。
“先生快躺好!”葉傾懷連忙起身輕輕按住了他的肩頭。
陸宴塵的胸口起伏了幾下,過了一會兒,他的呼吸才平緩了下來,葉傾懷看到他的額頭沁出了細微的汗水。
“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朕去叫太醫院來。”葉傾懷神色焦急,說完就要起身。
陸宴塵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葉傾懷回頭看向他,只見他神色深沉,道;“陛下,臣無大礙。臣還有事要與您說。”
他神色嚴肅,葉傾懷看了一眼他胸口,又看了看他的神色,似乎並看不出傷口迸裂的跡象,於是她又在床邊坐正了身子,從口袋裡取出了那枚金牌,攤開在陸宴塵面前,問道:“先生現在可能與朕說說這枚金牌的來歷了?”
陸宴塵看著她掌心裡的御賜金牌,輕輕舒了口氣道:“這枚金牌,確是先帝病重時秘密賞賜給臣的。但它並不是一枚普通的御賜金牌。它更重要的作用,在於它是一件信物。誰拿著它,誰就是鷹衛的主人。”
“鷹衛?”葉傾懷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她雖然與軍隊打交道不多,但是從書本上了解過大景的整套體系和機制,她可以確定,在大景的軍隊編制中,絕對沒有一支名為“鷹衛”的部隊。
陸宴塵看出了葉傾懷的疑惑,他解釋道:“鷹衛並不在我朝編制中,它的前身是禁軍中的鷹旗營。”
禁軍的鷹旗營葉傾懷倒有耳聞。
這是一支很特殊的部隊,從聖祖皇帝一朝就有。在聖祖皇帝打天下的時候,它是聖祖皇帝親兵營中的一支,主要的功能是刺探情報,也就是斥候營。
聖祖皇帝定鼎天下後,這支鷹旗營被收歸禁軍,仍然從事著老本行,負責為皇家蒐集情報,成為皇帝的眼睛和耳朵。
“鷹旗營,不是在隆德年間被皇爺爺裁撤了嗎?”葉傾懷回憶道。
史載,隆德皇帝認為聖明的皇帝應當和臣子推心置腹,君臣互信,共治天下,而不是依靠這些四處刺探旁人隱私的鷹犬來穩固權利,因此將鷹旗營裁撤了。
陸宴塵搖了搖頭:“先帝並沒有告訴臣隆德年間究竟發生過什麼,臣也不知道這支鷹衛是如何存留下來的。但總之,它如今還存在著,以另一種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