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見旺財吃飯的哼唧,進寶的喙偶爾啄在食盆,還有夫諸邊哭邊吃的可憐動靜。
秦瓔沒什麼胃口只喝了半碗湯,就見韓烈用牙籤頭叉著米飯裡嚼了一陣,似有點不滿意的放下。
“上神,米飯是不是水放多了?”韓烈擺弄著食指
但他都是按照石婆說的啊,水放到食指第一個關節處。
他有點苦惱的樣子,可愛得秦瓔心肝顫顫,一時沒關注爪子,摸了摸他的頭。
“不多,軟一點好吃。”
“您喜歡的話,我以後也這樣做。”
……
飯後,夫諸被旺財馱去客廳。
在箱中世界風餐露宿嚼草葉子,許久沒再看電視的夫諸獨佔了一個沙發靠墊。
雖說是看貓和老鼠,但夫諸哭得抽抽噎噎,進寶不得不叼來一張紙巾免得夫諸的眼淚水沾溼靠墊。
雨水敲打在玻璃上,秦瓔站在水槽前洗碗。
現在的韓烈幫不上忙,但他閒著難受,就在島臺上拼微縮模型小屋。
他對照圖紙,進進出出數次,把一應小傢俱小擺設放在該放的位置。
以他目前的體型,幹這活最合適不過。
秦瓔擦乾淨手,手撐著島臺在旁邊看他忙活。
在小屋拼湊過半時,她突然問:“捕捉夫諸的那些人穿著玉衡軍軍服,為首的一人黑鬚及腹。”
正搬運小屋泡沫造景山石的韓烈停住,他仰頭看秦瓔:“那人是大將軍崔聞。”
“大將軍為玉衡、豐山、靈山三軍統帥,戍守雒陽。”
“他已有整十三載未曾離開過雒陽了。”
秦瓔留意到韓烈說到十三載時,語氣有點不對,問道:“十三載這個數字對你來說似乎有點特殊?”
韓烈將那一小塊噴塗的泡沫山石放下,話音中隱隱有些落寂:“十三年前我的父親隨大將軍崔聞出雒陽征討異獸。”
“死在了那次任務中。”
那時韓烈雖然才七歲,但已經是能記事懂事的年齡。
他還記得父親出發前夜整理甲冑行裝,還叮囑他要好生在家。
可後來韓父陷於獸口,連屍身也沒能帶回來。
又聽他詳細說起身世,秦瓔不由歉意道:“對不起,我不該問。”
韓烈卻釋然一笑:“您不必介懷,狩獵異獸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活計,生生死死我們早已習慣。”
見他生死觀灑脫並不需要安慰,秦瓔放下心來。
卻見韓烈神情一變:“夫諸雖被稱為水之災獸,但通常不會有人特意圍獵夫諸。”
因為夫諸的特性,老的夫諸逝去新的夫諸就會從暴雨中誕生,殺之不絕。
加之夫諸不像其他異獸,有明確的食用藥用價值,通常人們只會驅趕。
出動大將軍抓捕夫諸,怎麼看都是十分不明智不划算的離奇行為。
“其中必有別的因由。”
秦瓔揉了揉眉心:“暫時讓夫諸在這邊呆一陣吧。”
“你協助沙民們安定後,返回雒陽查個明白。”
韓烈原本接到陳昭的命令也是,命他協助沙民遷徙,然後再回雒陽。
按照陳昭估計,沙民遷徙安頓最少需要兩年時間,韓烈正好借這兩年時間淡出眾人視線。
待雲武郡之事被徹底抹去遺忘。
但有秦瓔幫助,有鬼方鳥有角蜥,沙民們安家的速度比想象的更快。
韓烈返回雒陽的計劃也要提前。
一個接一個的謎團,讓秦瓔有些煩躁。
“你回箱中儘快安排好那邊的事情,箱中時間七天後我會接你出來幫我搬家,護送箱子到安全的地方。”
韓烈站在微縮小屋前,神情一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