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國豪在車間外不停踱步，菸灰缸裡的菸頭堆得像小山一樣高。
他這幾天和所裡的人同吃同睡，希望第一時間能獲得一丁點好訊息。
可事與願違，十五天下來，攻關進度依然緩慢。
“首長，時間太短，我們只能做到這些。”袁志宇院士苦澀地說道。
“小陳那樣有什麼成果嗎？”葉國豪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他只要了一批材料，就再沒出來過。”袁志宇猶豫片刻，“聽說他連食堂都沒去過，每天靠啃冷饅頭……”
葉國豪眉頭皺得更深了，如果拿不出一點成果出來，那麼接下來的債務談判，怕是要被人掐住喉嚨狠狠勒索。
他見識過毛子在東歐的做派，雄牙利的工廠、波瀾的礦山，都是這樣被“兄弟情誼”吸乾了精血。
葉國豪還想說些什麼，車間外傳來車輛駛來的聲音，葉國豪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發生了！
蘇盟代表團浩浩蕩蕩地進入了車間，安德烈將軍走在最前面，他身姿挺拔，神情傲慢，身後跟著一群蘇盟人員，約瑟夫則輕車熟路地在前方帶路。
黃聖星以翻譯的身份，跟在隊伍之中，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微笑。
安德烈掃視了一圈車間，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那枚被拆解的導彈上，他突然用生硬的漢語說道：“這就是你們的成果？這玩意能飛上天？”
忽然，安德烈指著牆上的語錄說：“與其喊口號，不如送技工去莫斯科當學徒，當然，前提是你們付得起學費。”
車間內的眾人被安德烈的言語刺激得不輕，但面對蘇盟代表團的強大氣場，他們只能強壓怒火，無人敢應聲。
安德烈將軍繼續發難：“你們倒是拆得乾乾淨淨，哼，簡直是胡鬧！拆開容易，組裝難。”
“知不知道這會對逆向工程會增加多少工作量嗎？”
他說這番話時，就像是在訓斥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劣等生。
觀摩持續了不到半小時，安德烈將軍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不看了。你們是在做無用功，純粹浪費時間。”
隨即，蘇盟代表團轉身準備離開。
黃聖星跟在隊伍後面，扯松中山裝領口，這是他每次算計成功時的習慣性動作。
同時，他也為自己的成功站隊感到竊喜。
不過，他忽然發現這裡少了一個人，但一時半會兒卻沒想到是誰。
直到來到大門口時，黃聖星才想起來。
“對了，陳毅凡那小子去哪了？”
黃聖星心中一動。
“若讓蘇盟人和領導看到他的狼狽樣，絕對能羞辱他一番！我之前受的氣都值了。”黃聖星心中暗想。
於是，他快步走到安德烈面前，壓低聲音說道：“將軍閣下，我們還有一個同志負責的攻關導彈技術，他雖然沒什麼文化，但能力絕對是我們所裡最好的，我強烈建議去他那裡參觀一下！”
黃聖星嘴上說的漂亮，實則是在捧殺某人。
安德烈並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黃聖星繼續添油加醋：“將軍，這陳毅凡可是我們廠的傳奇人物，他說他能徒手造出導彈來。”
安德烈挑了挑眉，說道：“一個鉗工？能有啥成果，不過既然到了這裡，就去看看吧。”
“好的，這邊請！”黃聖星暗喜，他清楚陳毅凡根本沒有成果，因為陳毅凡的手就是他敲斷的，聽說要休養大半年才能幹體力活。
在他們準備進入車間的時候，車間門忽然開啟，陳毅凡推著一個手推車準備出來，上面覆蓋著帆布。
某人看到蘇盟代表團後，眼神一凝，掉頭就要跑。
黃聖星怎會讓他如願，眼疾手快地衝到門口，用腳抵住大門。
砰！
“啊！疼疼疼！”
聽到黃聖星的慘叫，陳毅凡只好撇撇嘴作罷。
見到這一幕的黃聖星敢保證，對方絕對是故意的。
他一邊咧著牙，一邊陰陽怪氣地說：“陳毅凡同志，蘇盟代表團對你的工作成果很感興趣，想進去參觀一下。”
陳毅凡冷著臉：“我這邊沒東西可看。”
黃聖星聽了，更加興奮，他就是要讓陳毅凡出醜，於是提高了音量說：“怎麼，藏著掖著怕人看？該不會……是怕露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