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不是樹,而是人。
從樹後面露了出來一張帶著皮帽子的臉,山上有些冷,那笑臉凍得通紅,是那個西母氏部族的孩子。
李俊看向了石臺,有著剛剛祭祀過留下的痕跡。
只是。
大母都已經完成祭祀離開了,她卻偷偷留了下來。
隨著最寒冷的季節過去,她跟隨著大母和整個部族又重新回到了這座崑崙山下。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那屹立在崑崙山之巔的帝了。
還有那飛翔在雲海之上的青鳥。
而當他們回到崑崙山的時候,看到那長得更高大茂盛的樹的時候。
仰望著那遮蓋住山頂和湖泊的樹冠,也讓這場祭祀變得更加狂熱。
“哇!”
因此。
當她又一次看到帝的時候,顯得有些激動。
快樂的情緒忍不住從身體裡面流露出來,最後就化成了她歡快的從桃樹後面跳出來的模樣。
帝問她:“你叫什麼?”
她沒有名字,而在整個西王母氏族部落之中名字與其說是名字不如說更像是一種對於職責的稱呼,最重要的部落成員才會擁有,孩童自然不在此列。
但是帝這麼問她的話,她突然就想要一個名字。
大母叫大母,她心想。
“我叫少母!”
帝並沒有說話,彷彿接受了她叫這個名字。
她有些高興,心想她以後就叫這個了。
孩子的心性是不定的。
她伸出手去,想要觸控那棵樹。
但是這個時候青鳥突然說話了,平靜之中隱隱帶著呵斥。
“別碰!”
自從李俊從後世再次回到了這個上古時代,他已經明白了在這裡危險的不僅僅是這顆石頭,還有一旁的這棵桃樹,甚至是天上飛翔的那隻青鳥。
它們每一個都擁有著造成無法想象的災難和破壞的力量。
“嗯?”
女童嚇了一跳,於是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
誰知道。
女童立刻放棄了觸碰桃樹的打算,但是她又被青鳥給吸引住了目光。
突然一伸手將手觸碰在了青鳥的身上,李俊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為時已晚。
不過觸碰過之後,對方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和李俊無法控制的桃樹不一樣,青鳥是他能夠控制的存在和駕馭的力量。
這個時候李俊突然想到了他之前發現的那個儀式,普通人透過這個儀式便能夠借取妖的力量。
他隱隱記得。
在那些木客的口中,這樣的存在被叫做巫。
李俊心想或許它可以利用青鳥的力量,在這個時代製造出真正的巫,也可以瞭解到巫和妖的力量到底是什麼樣的。
——
崑崙山下。
季節變換,又遷徙經過了一個新的部族。
他們從苦寒之地而來,名字叫做寒荒氏。
寒荒氏族的首領名字叫做女祭,她負責祭祀天地與四方,氏族之中還有一個人負責征伐,叫做女薎。
他們並不是誤打誤撞地來到了這裡,而是在之前西母氏部族遷徙的途中與其他部落以物易物和交流的時候,其部族之人談起過他們發現了多年前那從天而降的大火球。
不僅僅是西母氏。
整個西北方各個部族,都有過類似的傳說。
畢竟這可是驚天動地的事情,當那巨大的火球撕裂萬里層雲降落在人間,一路穿過整個西北方大地,這樣的畫面自然被這片大地上的所有部落觀測到。
在他們看來,這是天地的偉力。
只是不知道是天地在發怒,還是蒼天在降災。
各個部落的巫將這件事情記錄下來,口口相傳。
女祭站在滿載著東西的高高馬車上,看著周圍的地勢,負責祭祀的她自然也是整個氏族之中掌握著許多關鍵知識的人,尤其是地圖和遷徙的路線這種東西。
“應該快到了?”
女薎手持著斧鉞背上還有一副弓箭,抬頭看著女祭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
“西母氏真的發現了那個……他們叫做天?”
“還是日?”
每個部族的語言都有著一些差別,尤其是對於一些特殊的存在或者新發現的事物,他們都可能會創造出一種新的發音來稱呼這種存在。
女祭依舊在望著四方:“不知道,他們不肯說,不過不像是假的,他們肯定發現了上一代女祭說的。”
女祭說到這裡低下頭來:“你和我小的時候,不是也看到過嗎?”
當時她們都還太小了,記憶都有些模糊和不真實了。
但是。
那巨大的火球撕裂天穹而落,留下的劇烈震撼情緒以及不可磨滅的印象還在心中。
女薎想起了那感覺,忍不住問道。
“那從大日之中墜落下來的到底是什麼?”
女祭也只是聽聞:“我聽人說是大日的一部分墜落下來了,但是聽西母氏的人說好像不僅僅是這樣。”
女薎還是忍不住問:“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找到那從天上落下來的存在,然後呢?”
女祭反問道:“大日和天的一部分落在了大地上,這難道還不足以成為我們來到這裡的理由?”
女薎不能當著面反對女祭和部族的信仰,但是心底裡卻又覺得就算真的從天上掉下來了什麼,那東西又不能喝又不能吃。
還能怎麼樣呢?
不僅僅是女薎如此,實際上整個部族之中也有人在心中質疑女祭這一次的選擇。
“那西母氏說的會不會是假的?”
“而且他們還沒有說全,遮遮掩掩的,誰知道具體的情況是什麼樣。”
“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我們以前也很少來過這邊,如果出了差錯,整個部族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就算是真的,一顆從天而降的火球只會帶來災劫。”
“說不定,還會和西母氏部族發生衝突。”
女祭站在馬車上,她好像終於發現了正確方向,對著下面的女薎說道。
“走那邊,應該很快就到了。”
女祭看出了女薎擔憂的情緒,她終於說出了一些東西。
“我悄悄給了一頭羊西母氏部族的人,從他那裡聽說了一件事情,因為那存在給了他們指引他們避過了一次必死的災禍。”
“對方知道將來之事,知道天地會降下災禍於誰,降於何地。”
“至少。”
“我們從那存在的口中,知道我們寒荒氏的將來是什麼樣的。”
女薎聽完總算是順從女祭的命令,驅使著馬兒向著那裡出發。
而站在高處的女祭她就像是一杆旗幡,她往著哪邊而去,整個部族和所有的牧群便跟著一起前往何處。
又走了幾日。
他們終於找到了崑崙山。
抬頭看向遠方,遠方神山如玉,彷彿凌駕於整個西北之地的所有山脈之上。
更更重要的是,他們看到了山頂的那棵已經開始初步具備神木模樣的大樹。
瞬間。
整個寒荒氏上下所有人心中的懷疑都消散了。
“那是樹?”
“樹怎麼可能會長在那種地方?”
“你沒發現麼,這麼遠都能夠看到,那樹得有多大?”
“到底是怎麼樣,才能讓這種地方長出這樣的樹?”
在這樣的苦寒之地。
高原之巔。
這樣的一棵樹是那樣地明顯和匪夷所思,哪怕只是遠遠看到也讓人想要頂禮膜拜,更何況是這些從最苦寒之地遷徙過來的最蠻荒最原始的部落之人。
一開始有人以為自己看錯了,當確認那山巔之上的確實是樹之後。
一個匍匐在地拜了又拜,怎麼也不肯停歇。
寒荒氏的人找到了一處棲息地,然後大部分部族之人在這裡開始休息,另外組成了一支小隊伍朝著那巨大的崑崙主峰而去。
當他們逐漸靠近那崑崙山主峰腳下,便陸陸續續發現了在這裡放牧的另一個大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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