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蠻荒。
神木桃樹像是龍又好像手臂,神石就在那臂彎處。
李俊又一次醒來,但是也又一次被困住了。
“回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李俊回到這裡和這個時代有的時候感覺反而更像是回家,他在那邊呆了不過幾天,而在這裡卻是幾十年又幾十年。
李俊環顧四周,發現了一些變化。
“桃花全部開了。”
不得不說,這座崑崙山主峰上半峰擷取出來製造出來的空間越來越有天界的模樣了。
尤其是當桃花都開了的時候,那層層迭迭的花蔓延下去看不到盡頭,幽深隱秘的感覺讓李俊忍不住想到了一花一世界。
不遠處那座湖泊上一聲尖啼傳來,青鳥感覺到李俊醒了正在飛回來。
李俊:“青鳥也還在。”
相比於後世的混亂和強烈的危機感,這裡的恬靜給人一種巨大的落差。
但是李俊說完話之後突然愣了一下,因為他突然反應過來了一件事情,這一次他真的將話說出口了,而不是在腦海之中想或者透過某種超凡的力量進行傳遞。
青鳥飛了過來,透過它的視角李俊看到了自己。
這個時候,李俊才注意到原來那個包裹著自己的神石已經裂開到了某種極限的地步,他臉上甚至有一塊神石已經剝落了下來露出了一部分面龐,讓他真正可以說話了。
不過他的其餘部分依舊被封印著,還是不能夠動彈。
接下來的時日,至少對於這邊的李俊來說是一種非常新奇的體驗。
他第一次感覺到神石裡面真的有一具身體,而不是什麼幻影,是真真實實有血肉,有五感,這樣的一具身體。
他能夠說話,能夠呼吸,能夠嗅到那桃樹上花瓣的香氣。
神樹上。
李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氣息綿長好像能夠嗅到周圍的所有的味道。
“呼。”
遠處的桃樹的風吹過樹杈,帶著花瓣落到他的面前,吹著他的臉感覺涼涼的,這種感覺很舒服。
於是,他越發迫不及待地想要從這神石裡面出去。
之前的時候他或許也想過從神石裡面出去要做些什麼,但是這種感受沒有這麼強烈,而此時此刻他的這種願望因為感受的增強也隨之變強了多倍。
他想要出去走走,行走在了桃林之間,摸一摸那些樹。
他想要下山去,遊蕩在那崑崙丘下的荒野,感受它的荒涼。
去看一看那寒荒氏部族,去和那些上古氏族部落的先民說說話,他想要去西母氏的帝下之都去看看,想要去……。
此時此刻神石裡的他腦海之中突然湧出了無數的想法,彷彿身體接觸到了外界,這種東西也從外界吹入了他的腦海。
李俊:“這次,應該可以出去了。”
這一邊,李俊在等待著神石的裂解。
而另一邊。
寒荒氏的巫正在進行一次對於他們來說格外重要的祭祀儀式,負責祭祀的是這一代的巫,名字叫做女丑。
祭祀依舊是在崑崙丘下的祭壇進行。
雖然寒荒氏自第一代真正的巫傳承至此已經歷經了幾代,但是他們依舊沒有城,也沒有固定的駐地。
他們遊牧四方在各處週轉,征服和統治的其他部落也越來越多,名聲可以說是傳遍了西荒,寒荒的帝巫被無數人膜拜,但即使如此他們還是保留著曾經的習俗和傳統。
每年他們都會回到這崑崙丘之下祭祀帝,還有寒荒氏的前代巫覡。
祭壇下。
女丑頭戴著花冠,手裡握著桃枝,赤著足踩過碎石之上。
祭壇下襬放著荊草和各種利器,女丑甚至踩過各種利器而渾身無傷。
她在刀尖之上起舞,在祭品之下扭動著身體,以火祭祀蒼天高穹,然後拜四方。
女丑在唸著祭詞,唱著歌謠。
隨後透過卜術向帝告知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女丑還保持著上一代巫留下的一種習俗,她會向帝彙報她在帶著部族四方遊牧的時候發現的各種關於妖出世的痕跡。
會記錄各種異常事件和奇怪的天象,甚至她還繪製了地圖,在祭祀之中會向帝獻上去,作為一樣祭品。
祭祀完帝之後,他們又開始祭祀前代的巫。
實際上,這也是這一次祭祀的主要目的。
“請帝巫!”
相比於上一代的巫,這一代的巫女丑擁有的天賦要強的多,年紀輕輕她便是第二階段的屍巫。
女丑能夠借來鬼神的力量,而這種強大讓她率領著寒荒氏行走四方,壓服各個部落,甚至在和西母氏的對戰之中也依舊保持著上風。
只是這只是個人的神通法力,但是在關於氏族的發展和另一個角度上看來,寒荒氏就和西母氏差得遠了。
他們總是在遊牧之中,而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征服其他部落也不過是要求獻祭和名義上的認可,這方面倒是和建立帝下之都的西母氏漸漸拉開了差距。
不過,寒荒氏自身認為他們這是保留了傳統。
此時此刻,女祭以祭玉溝通寒荒氏的女祭和女薎,請來二者的力量附身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這還沒有結束。
在祭壇之上,她突然露出了後背,讓人將祭壇上的鬼神圖騰繪製在了自己的背上。
那是一株開著花的桃樹,妖冶的桃花剛好開在女丑的肩頭。
而隨著祭祀的鬼神圖騰繪製完畢,女丑接著呼喚鬼神的力量更多地附著在她的身上。
緊接著,她將祭玉融入了自己的體內,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祭壇圖騰、祭玉、巫,三者在此刻竟然融為了一體,女丑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巫,更像是一個行走的祭壇。
但是,想要獲得這力量沒有這麼簡單。
漸漸地,那鬼神和桃樹力量侵蝕了女丑,她身形異化,手臂化為枝杈,枝杈上開出細小的花骨朵。
她變成了一棵桃樹。
然後神異的場面出現了,桃樹上的枝杈上伸出了一條手臂,然後彈出了黑色長髮的美人頭顱。
樹上,竟然又長出來了一個她。
女丑就這樣坐在樹上,看著遠處的崑崙丘。
最後桃樹、花、霧氣逐漸地消散,只剩下女丑站在原地,
“大巫!”
“女丑……大巫女丑。”
下方,寒荒氏的族人齊聲高呼,可以說是沸騰一片。
這不是簡單的祭祀和展現力量。
而是代表著女丑已經超過了她的先輩,至少在巫這個道路上,她超出了對方。
以凡人之力,操控駕馭著第三階段的力量。
第一階段的巫被稱之為靈巫,擁有著部分身體異化的能力,也能夠借用一些簡單的神通。
第二階段的巫被稱之為屍巫,除了全身的異化蛻變之外,更重要的是能夠透過祭壇請來鬼神附著在自己的身上。
而大巫,他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鬼神在人間的一部分,他們時時刻刻能夠呼叫鬼神甚至是妖的力量,不需要祭壇。
這一點,有些像是某些時候,周神通和李俊使用力量的狀態。
歡呼聲中,又一重變故發生。
“呼!”
女丑撥出一口氣,那氣息變成了白霧。
隨著女丑撥出的氣息越來越多,周圍的霧氣竟然將她包裹了起來,不知不覺之間女丑周圍的空間開始異化,她也消失在了祭壇之上。
雲霧之中,女丑從其中走出,便看到了自己身處於一片只屬於神話傳說的桃林之中。
她抬起頭,便看到遠處的那棵通天徹地的神木桃樹。
“天界?”
女丑有些驚詫,她祭祀多年,但是帝從來沒有回應,這很正常,帝畢竟很少回應人間的祭祀。
但是帝沒有回應,如今她自己來了。
這種變故不是女丑主導的,有些像是上一代的巫死去的時候被拉入了天界。
而神木桃樹上。
李俊也立刻發現了有人闖入了進來,看向了這邊。
“嗯?”
李俊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事情,沒有他的召喚,不需要他的力量,一個巫跨直接越了人間和天界的距離。
女丑一點點深入雲霧和桃林,她穿過一片林間的湖泊,踩著那桃枝藤蔓化為了仙橋。
最終,來到了帝的面前。
雙方互相對視著。
女丑看著帝,看到的只有一輪光。
而李俊也終於發現了女丑的不同之處,對方竟然是第三階段的巫,不是那種異化之中徹底失去自我的怪物,而是真正的大巫。
李俊對她起了一些興趣,問她。
“為何來此?”
聽到帝這麼一問,大巫女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思來想去,好像的確沒有什麼來到天界的理由。
她成為巫以後所做的事情不過是日復一日的祭祀,遵循著上一代的巫的要求帶著部落巡視西荒,收集關於妖物鬼神的資訊,然後將這一切稟告給帝。
而這一切,她在祭壇那邊就可以做,完全用不著來到這裡。
最後她只說了一句:“帝久不履人間,定是因為我寒荒氏沒有什麼功績,女丑身為帝巫深感慚愧。”
“今日成為大巫,方才禱告天地,因此被帝的神通所召,方才來到天界。”
李俊詢問了女丑關於她成為大巫的事情,女丑也如實相告。
李俊:“你很有天賦。”
女丑歡喜地說道:“身為帝巫,不敢有絲毫懈怠。”
整個祭祀的過程結束之後,女丑回到了部落之中,但是來往於天界和人間的方法卻銘刻在她腦海之中。
同時,她也是第一個掌握了來往於兩界之間的力量的人。
崑崙丘下的祭壇之上,眾人看到女丑消失了焦急不已,到處尋找。
沒過多時,女丑又伴隨著一陣霧氣重新出現在了祭壇上,眾人立刻過來叩拜。
其中,一名女子忍不住問道。
“巫!”
“可曾看到了帝?”
女丑點了點頭:“今日被帝召去,帝見我成為了大巫,嘉勉了我。”
寒荒氏眾人狂喜,對於他們來說,這件事情似乎比女丑成為大巫更值得高興。
寒荒氏的歷代帝巫都曾經面見過帝,這似乎成為了一種傳統,擁有了巫的力量只能說明你成為了巫,有了神通。
而當只有去天界覲見過帝,你才能夠真正地稱之為帝巫。
在場的寒荒氏族人一個個興奮無比的回去,但是女丑卻感覺腦袋一片空白,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剛剛見到了帝。
她從小就被當作巫來培養,各種祭祀的流程和巫的職責對於他來說就好像刻在骨子裡,成為了一種與生俱來的習慣。
每一次祭祀的時候。
在她的眼中,帝真的就成為天上的大日,成為一種概念上的存在。
而現在發生在他身上的這種感覺,就像是原本泥塑的神壇突然從石臺之上走了下來,變成活著的真實的存在。
但是回去之後安靜下來,女丑又突然變得激動不已,好像才回過神來今日發生了什麼。
“我竟真的見到了帝。”
又一日。
女丑又一次來到了天界,高處的雲霧越發地深了,她什麼也看不清。
昂著頭,只聽得見神鳥清脆穿透雲霄的叫聲,然後便是帝傳來的聲音。
帝告訴她:“往後,你祭祀的時候用不著來這裡了。”
女丑有些慌張,然後帝又說。
“用不了多久,我便不在此處。”
帝的意思是說,他不久之後就會離開這神石,離開這片天界。
女丑不知所措,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是又不敢問,只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離開以後會去哪裡?”
“是徹底迴天上麼?”
關於那神石天降畫面,如今見證和經歷過的人已經都死了,在傳說裡,帝便是天上的大日。
因此在女丑聽來帝的這句話的意思,便是他已經離開天上太久了,他是時候回到那大日上去了。
但是她依舊未眠,不斷地回想著今日的畫面,剛開始她想的是帝是不是在責斥她和寒荒氏,心中只有惶恐,後來她又想帝如果離開了以後,會發生些什麼。
最後她又想,如果帝真的想要回到天上的大日裡,身為帝巫的她更應該做些什麼。
隔了一段時間,女丑又來到了帝的面前。
李俊:“今天來又是為了什麼?”
女丑告訴帝,寒荒氏在帝離開之前,獻上一件祭品。
李俊也沒有在意,只是告訴他,他會收下。
只不過,關於神石什麼時候會徹底裂開,封印什麼時候解除,李俊也不知道具體的時期。
或許是明天,或許要很久很久。
終於。
這一天一朵桃花瓣落在了李俊的身上,而也就是在這裡,神石的裂痕不斷的地大,然後覆蓋到了李俊的全身。
最終,所有的神石全部裂開,然後迅速開始融化崩解。
李俊迅速出手,將這些神石的碎片抓入手中,但是這些神石依舊還在消失。
最後,李俊一用力,其中一枚嵌入了他手心的血肉之中,這才沒有消失。
李俊行走在地面,他踏過那大鵹修建的最初的祭天神壇,環繞著它走了好幾圈。
他觸碰著大桃樹,然後朝著遠處走去。
他站在桃林湖澤之上,看著青鳥盤旋。
李俊感受帝軀,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
“這是我麼?”
“像是我,不對,不是我的身體,起碼不是後世的那具我的身體,只是看起來有些像。”
“也不太像,只是我自己感覺像,鎖骨上的痣增加了這種感覺,這具身體更像是個什麼東西雕出來的。”
“在神石裡面還沒覺得,這一出來,就感覺有些假,跟什麼東西裝成了人一樣。”
李俊看著自己的模樣,竟然感覺有些恐怖,想了半天,他找到了原因。
或許是因為這具身體只是看上去是人,但是根本就不是人,而這種非人之物越是像人,就越是給人一種恐怖谷的效應。
越看,越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彷彿馬上從李俊的身體裡面就會鑽出一個什麼恐怖至極的東西。
他伸出手撥開自己的眼皮,重瞳顯露了出來。
“眼睛。”
“眼睛倒是一模一樣,難道是同一對?”
而這個時候,他的手心裡的一滴血滴落在了水面。
突然間,水面激起千層漣漪,複雜的光紋沿著水面傳遞開來,最後那水面竟然裂開,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眼睛。
眼睛睜開,看向天空。
瞳孔分裂,化為重瞳,
但是最後,那眼睛彷彿找不到依附之物,重新化為了一滴血液,回到了李俊的體內。
鑽入他的手心,然後擠了進去。
李俊這才反應過來,看著自己的手心。
“原來。”
“這也是個妖。”
這具帝軀,從某種意義上也和青鳥、桃樹、燭龍,本質上是一樣的東西。
所謂的人形,就像是鳥、樹、龍一樣,不過是一種外在的顯化,誰知道里面的本相是個什麼東西。
不過不論如何,李俊總算是有了一具身體,也不再被束縛在原地。
他穿過桃林,朝著山下走去。
他有著一身通天的神通,或許也是世間最恐怖的存在之一,卻未曾經歷過這個時代的人間。
而李俊離開後一段時間,雲霧出現在了天界之中。
女丑穿著完整的華麗祭祀服飾,捧著一個盒子來到了神木桃樹之下,她歡歡喜喜地跪在地上,告訴帝他們已經準備好了祭品。
然而,半天沒有回應,
她抬起頭來,便發現原本高處的神石和光芒都消失不見了,層層籠罩在上面的雲霧也鬆散了開來。
沒有了帝,那高處也彷彿不再是這裡的中心,讓人感覺平平無奇了起來。
“帝?”
“帝回去了!”
女丑捧著盒子,悵然若失。
因為她的祭品還沒來得及獻上。
——
就在剛剛。
李俊的身旁還是暖如春,仙境一般的高山、湖泊、流水。
而畫面一轉,李俊便站在了寒風凜冽,一片冰天雪地的崑崙丘下。
冰雪斑駁的覆蓋著地面和山脊,這荒原在李俊的眼中不再只是一幅風景畫,他朝著冰雪和荒野走去,就像是走入了畫中。
冰雪之中。
他看到了一個人倒斃在了路上,似乎是凍死的,屍體呈現青色。
這也是這個時代的特徵,到處都是危險,所有人都在蠻荒之中掙扎求生。
李俊很快便換上了這人的羊皮衣和帽子,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中,但是走著走著,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怪叫。
“什麼東西在叫?”
李俊腦海之中浮現疑惑,同時也扭頭看了過去。
崑崙丘南方遠處的一座峽谷之中,那裡是一處通往崑崙丘的要道,此刻卻雷霆陣陣,被狂風暴雨席捲。
一道道雷光從高處落下,將黑暗撕開出一道裂縫。
而李俊的眼睛看到有東西從那裂縫之中走出。
李俊:“妖!”
果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地上的妖也越來越多了,連崑崙丘附近竟然也出現了新的妖。
但是,一開始出現的青鳥、桃樹、燭龍這樣危險的存在還是比較少的,常人幾乎難以預見。
或者說,當這種等級的妖出現的時候,常人已經來不及感覺了,他們要麼被直接摧毀,要麼已經置身於這妖的一部分之上了。
當它們出現的時候,大多都伴隨著可怕的天地異象,隨後便是方圓不知道多少裡的地形變化。
而這三個東西,從本質上來說,李俊覺得青鳥其實是三個中最危險的那一個。
所以李俊最後還是沒有將它帶出那片空間,只是準備在關鍵時刻再喚它出來。
“去看看。”
李俊看到了那妖,便朝著那峽谷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他也在一邊觀察著。
那東西走到哪裡,雷霆風暴便跟到哪裡。
它行走在崑崙山脈之中,彷彿在按照一個固定的軌跡在巡視著什麼,樣貌看上去像一隻巨大的老虎,外相大約長三丈。
但是側過頭來的時候,李俊隱隱約約看到了人的臉龐。
“虎身人首?”
李俊隱約猜到了那是什麼。
他接著朝著前面走去,路上遇到了一個部落的狩獵隊伍,這個部落的人似乎是缺糧了,寒冬臘月了還出來捕獵。
看到李俊單人行走在冰天雪地裡,這些人先是非常忌憚。
但是看清楚了李俊的身形尤其是外面的羊皮衣皮帽之後,他們便很快衝了過來,拿出各種武器將李俊團團圍住,然後呲哇亂叫著。
“他穿著我們部族的衣服。”
“你們認識他嗎?”
“不認識。”
“他到底是誰?”
“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們部落的人,肯定是從其他地方來的。”
“你的衣服從哪裡來的?”
“快說。”
這些人爭論不休,或者是朝著李俊質問著什麼。
而李俊此刻就像是一直盯著遠處天穹看著東西的追逐的狀態,突然被地面上的人攔住了去路,他這才低下頭來,看著這些人。
他說:“你們該走了,它要過來了。”
其他人懵的很:“你在說什麼?”
李俊說:“遠處的那隻妖看到了我,它剛剛消失了,可能衝著我來了。”
其他人頓時打了一個冷顫,因為對方提到了一個絕對不能提的名詞妖:“什麼?”
這個時候,李俊突然朝著另一個方向看去。
一個巨大的影子已經出現在那旁邊冰雪覆蓋的山坳之中,它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不過李俊只是靜靜地打量著這東西,而其他人看到這東西的一瞬間已經嚇破了膽,然後高叫起了一個名字。
“開明獸。”
崑崙南淵,開明獸身大類虎而九首,皆人面,東向,立崑崙上。
這些人一看到開明獸之後,便開始逃跑,絲毫沒有抵抗或者是想要和對方動手的意思。
很明顯,他們認得開明獸,甚至知道他有多危險,可能還說得出有哪些走了黴運碰上了它而死無葬身之地的部族和人。
而且這麼多年下來,西荒和北荒已經漸漸有了一個共同的認知,只有巫才能對抗這些妖和鬼神。
那些大部族,都是從巫哪裡知道如何避免如何這些妖神的力量,並且從中尋求生機。
而普通人面對妖唯一能夠做的事情,那便是跑。
這些人一邊跑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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