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回王宮的道路是漫長的。
戰士競技場作為戰士文化的標誌性建築,它位於王宮大道盡頭,守衛主域中心位置。
幾乎所有其他建築,都是圍繞著它建立。
純白色王宮大道莊嚴肅穆,大道兩側是巨幅雕刻畫,記錄著暗夜守衛從沉淪的舊夜崛起,一步步驅散那黑暗過去的豐功偉績。
杜姆騎在諾威克肩上,行走在鋪著藍色地毯的國王走廊——這條位於幾條道路中央的專屬通道。
冠軍劍士揹著獸人屍體,與他們平行,走在左側戰士大道。
國王走廊。專屬於國王和王子,甚至王后也不能行走其上。
走廊旁是歷代諾威克王的雕像,他們神情莊嚴,目不斜視,審視著行走在國王走廊的後人。
遠處的王宮主體純白色的,或者說整個守衛主域都是純白色的。
修建城池的白石在努爾上很常見,不僅儲量豐富,而且具有潔白無瑕的外觀、驚人的硬度以及巨大的體積。
許多看似巨大的建築物,或許只用一塊石頭雕刻而成。
自人工智慧封鎖努爾行星以來,人類遺民用石頭建造堡壘,努爾水晶打造武器,利用當地各種資源武裝自己。
人類用堅韌不屈的精神,頑強延續著文明傳承。
白色的建築象徵無瑕,藍色的圓形穹頂和巨大水晶豎舷窗,代表澄澈的戰士靈魂。
傳承數千年,獨特的建築美學,把戰士的人文很好地結合在一起。
感受著雙股之間,來自動力甲的冰涼觸感,杜姆臉上努力維持的平靜,內心卻在翻騰。
諾威克王雙手扶著杜姆的腿,扛著他走在國王走廊,專屬國王和繼承人的道路。
“你在緊張嗎?杜姆。”
感受到雙腿略有些不自然的僵硬,肩上的小人背繃得很緊,兩條手臂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嗯。”杜姆鼻尖擠出一個字,有些顫抖:“我從未想過,你會認可和接受我。”
“為什麼?”諾威克舉起手,示意杜姆將手上去。
父親的大手拉著兒子的小手。即便隔著手甲,杜姆感受到了掌心中沉重的溫暖。
“因為你的不同和表現出的異於常人?”
“是的,”杜姆的手掌下意識抓緊諾威克王,害怕失去那貼心的溫暖:“我去看過羊膜倉,它是巫術和科技結合的人工子宮,我是一個被創造出來的異類!”
少年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些許哽咽,緊緊攥住父親的手,害怕手中的一切溜走。
諾威克也抓起兒子的手,沒有放開。
心裡也明白,無論杜姆成長得多快,如何飽讀詩書,他的內心始終患得患失。
他在恐懼,恐懼的物件是他自己。恐懼自己的才能,恐懼自己的不凡。
“您知道嗎?我是一個被創造者,我對創造我的人一無所知。他是好是壞,他創造我的目的是什麼?”
杜姆嘶啞的聲音裡帶著崩潰:“如果有一天,我的創造者來到我面前,讓我做一些不好事情,我能違抗他嗎?”
戰士道路上,哈蘭豎起耳朵聽著父子的對話,低著腦袋,嘴角掛著笑意。
此刻,他確定沒有跟錯人!
他的誓主,無論表現如何不凡,本質中仍是善良溫和的。
哭泣並非懦弱,他在擔憂自己的強大,擔憂未來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劇。
僅這份深刻脊骨的善良,便能撐起庇護的港灣,值得人生死相隨。
驀的,諾威克停住腳步,托住杜姆的腰,將他放在身前。
看他泛紅的雙眼,黑珍珠一樣的眸子深處,蘊含深深的恐懼和不安。
諾威克威嚴的國字臉上流露出少見的慈祥。他撫過杜姆濃密的黑髮,一直向下壓過肩膀,從肋下到腰間,再到大腿和小腿。
“你與我們沒什麼不同嘛。兩條大腿,兩隻手臂,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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