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如此現實,寧玄也感到很舒服。
若是柳世榮不顧一切地來找他,表示不管前路如何,他柳世榮都永遠是他兄弟,富貴商會都永遠站在他這一邊,那寧玄會很慌張。
他會覺得柳世榮是不是有病啊?
還是說得到了什麼小道訊息,想做第一手投資?又或者是惹了什麼得罪不起的人,想孤注一擲?
幸好沒有。
柳世榮這樣的朋友,寧玄就很喜歡。
交起來沒壓力。
大家有好處,就湊一起,嘻嘻哈哈,稱兄道弟。
大難臨頭了就各自飛,誰都不要顧誰。
這樣,最好。
至於大哥,幫老爹賺了滿風山那兩道龍氣後,老爹自然將龍氣全給了他,他正在閉關消化,突破。
他閉關的地方叫紫霞觀。
紫霞觀並不是望月府的一處道觀,而是橫跨數百府數十州數道的大勢力。
寧玄是聽醜奴說的。
醜奴說:“許多年前,道觀很多,但自紫霞觀出世後,便以極快的速度統一了所有道觀。”
寧玄頓時慎重起來。
這麼大一個勢力,一定相當可怕,而統一的過程,一定相當血腥。
然後,醜奴又道:“太易先生說了,這是上頭的要求,不管你之前道觀叫什麼名字,統統改為紫霞觀。那一晚,所有道觀都換了牌匾,如此便算是一統天下道觀了。”
“哦。”
寧玄只回了一個字。
如今,醜奴就在那掛著“紫霞觀”名號,但實則是老爹地盤的道觀中修煉。
一方大員,哪怕只是府級,也是個土皇帝。
日落前.
寧玄回到了府中。
才一入府,他就聽到熟悉的聲音,老爹的聲音。
除了老爹,顯然還有老爹帶來的客人。
老爹正笑著道:“我家玄兒喜好佛法,所以從家中搬出,遠離塵囂,在附近的苦釋禪院燒香拜佛。”
那客人“嗯嗯嗯嗯”了幾聲。
老爹道:“瞧瞧這正大門對著的。沉香閣,望月府十里八鄉最大的煙花場所。唐先生,你是知道的,對於修道之人而言,女人便是心魔。玄兒將府邸坐落在這裡.”
老爹連連拍手,道:“好啊,就連老夫都不得不說一句.好!”
那客人這才微微頷首道:“以心魔磨礪自身心性,確實不錯。”
老爹笑道:“唐先生如今正當壯年,執掌平安府,至少還得二十載任期,我兒若能與你家結個姻緣,也算不錯。”
唐先生笑道:“無論發生何事,我唐家至少能保你寧家二十載。”
寧玄遠遠兒聽著。
他心中一轉就已明白。
看來他這資格的事兒是在往好地方發展的,這位唐先生是提前投資來了。
唐家保寧家二十年,之後則需他來保唐家了。
這種聯姻,算挺穩了。
但他不太願意。
他不想捲入別人狗屁倒灶的事情裡去。
他也不需要別家的資源。
若不是寧家需要“他成為將軍”,他是連將軍也不想當。
不過,他並未喊出“小潔,少爺我今兒還在沉香閣過夜”之類的話。
老爹既然把人帶了過來,那自有他的道理。
他就算要拒絕,也不是此時用這般自毀形象的方法拒絕。
所以,他斂了斂衣袍,轉角見大堂,目光投在會客廳中的老爹與一位錦袍貴人身上,行了一禮。
老爹道:“這位是你唐叔。”
寧玄行禮道:“唐叔。”
然後笑道:“剛練武歸來,一身汗腥,失禮了。”
錦袍貴人頷首看著他,笑著點點頭,道:“不錯,不錯,是個好孩子!”
說罷,他又道:“寧玄,你許還不認識我。我乃平安府來的,在平安府和你父在望月府一樣。
我與你父乃是知交好友,我家冰兒與你也年歲相仿。
冰兒可不是閨中小姐,你這望月府江湖有不少暗器設計都出自她手,譬如暴雨梨花,四代同堂,五子追心。日後,她未必不能為你量身訂製適合你的兵器。
如何,要不要處處看?”
話音才落,旁邊的寧太易則是愣了下。
他帶這位錦袍貴人前來,只是不妨對方面子,維持善緣。
他心裡清楚,他寧家想要固若金湯,那還是得和秦大將軍家聯姻,更何況秦大將軍作為大將軍,自然有著屬於將軍的修煉之法,這對玄兒有好處。
另一邊,寧玄自然也不會亂允諾。
空氣安靜了下來。
錦袍貴人的笑聲打破了平靜。
“冰兒日夜沉迷暗器,她許還不知道我這個當爹的要來為她私定終身。寧玄,此番也算是我來的匆促,稍後我讓人按規矩,先送畫像。
之後啊,便是姻緣不成,但今日你好歹叫了我一聲叔,日後若有麻煩,我這個做叔叔的,也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寧玄笑道:“唐叔,我現在就有一個麻煩。”
錦袍貴人愕然。
寧玄道:“府中才得了一批新的美酒,這些日子卻是無人同飲,可能勞煩唐叔共飲一杯?”
錦袍貴人笑著點著他,道:“很快,你就不愁無人同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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