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落,洗滌著九重高樓,十餘石屋。
竹筏沉浮,浮橋上,所謂的賭戰已經開始了一會兒了。
第一場時,對方派了個妖疫武者,這武者口喚那馬長鋒為叔叔。
寧玄與其對打了足足一百回合,然後才將其擊退,然後道了聲承讓。
馬長鋒神色肅然,抱拳道了句:“多謝將軍留手。”
然後又道:“將軍手段高超,馬某佩服,看來《神鷹覆天功》已是將軍囊中之物,但終究還有第二場第三場.將軍需得讓我神鷹樓上下心服口服才是。”
說罷,他又像是解釋一般,陪笑道:“飛鷹樓並不是馬某一人之樓,樓中若非極大功勞是得不到這門功法的,還請將軍見諒。”
他的聲音裡已經帶上了恭敬和小心。
但只是聲音上而已。
結合方才馬英嘯的話還有他此時親眼所見,他心中卻是飛快判斷出了這位少年將軍的性格和所來目的。
這少年將軍應該是仁義的性子,他是真的想收服神鷹樓。
這少年將軍想要和平地拿到《神鷹覆天功》。
當然,這將軍還可能投鼠忌器,畢竟馬家雖不強,但好歹也有些底蘊,這少年將軍為人謹慎,不想來試他馬家底蘊。
除此之外,這少年將軍還提到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很顯然大概猜到了自家勢力背後很可能還有人,所以才不想撕破臉皮。
寧玄比了個請的手勢,禮貌道:“馬樓主,第二場。”
馬長鋒似是心中有了人選,急忙派人去請。
而他自己則是瞪眼看向寧玄那一側的馬英嘯,厲聲道:“逆子,將軍仁義,誰讓你冒然行動,帶人去將軍府做哪些腌臢事情的!!你真是該死!!待此番事了,定叫你受九刀十八洞之刑,以給將軍一個交代!!”
寧玄正站在竹筏一側。
馬長鋒的話從他耳邊飄過。
很快,馬英嘯也開始反擊,怒斥著“這些事你明明知道”之類的。
馬長鋒否認。
父子倆飛快反目,再結合馬英嘯之前所說過的“我若是獨子,也不會為求立功,而自行請命,冒險帶著供奉欲去您府上虎口拔牙了”,很容易推斷出馬英嘯在馬家的地位絕對是那種不受寵的兒子。
但,馬英嘯的話也從寧玄耳邊飄過。
他站在大雨中,白嶽禪師的天魔籙早已被請出,結合他自身的,他如今體質達到了可怕的15,所以他的感知也強大到了極致,別說那在狂風驟雨裡對面傳來的細小交談聲,便是連在不遠處樓中,舍中的呼吸聲,他都能聽到。
就在這時,遠處已有一名新的妖疫武者踏步而來。
馬長鋒惡狠狠指著馬英嘯,怒道:“今日你我父子關係斷絕,待三場之後,定要殺了你,好給寧將軍一個交代!!”
說罷,他又很快換了臉,笑著道:“寧將軍少年英雄,老夫實在佩服,第二場的對手來了,這乃是我飛鷹樓中的首席供奉,若是將軍能快速折服,其實第三場比不比都不重要了。”
他暗示的很明顯。
第一場,寧玄盡到了禮。
那這一場,就該立威,速戰速決。
在他想來,這位年輕的寧將軍會先回禮,然後按照他所說,爆發出自身強大的力量來折服這位供奉。
但.他沒等到回應。
那站在竹筏浮橋頭,站在大雨中的少年將軍正沉默著不說話。
“寧將軍,有什麼問題麼?”
馬長鋒恭敬問道。
然後,他就看到對面的少年將軍嘴角微微咧開,越咧越開,眼神中的謙沖有禮正變得肆虐跋扈,猙獰殘酷,似是一隻恐怖的怪物正在脫下那人畜無害的外皮。
寧玄目光忽的掃向九重高樓的最高處,吐出一句讓馬長鋒膽戰心驚的話。
“找到你了。”
然後,寧玄就再不看馬長鋒。
他金身狂漲,十餘丈的金身菩薩於一種奇異的氤氳香火裡拔地而起,然後一蹬湖灘,就橫跨了那湖,出現在了九重高樓和石舍之上。
湖水狂漲,掀起丈許巨潮,岸邊的不少人都東搖西晃。
另一邊,樓高不過近十丈,還被他壓了一頭。
他出現在了飛鷹樓九重高樓前,微佝脖頸,巨大瞳孔透過螞蟻窩般的小窗戶往裡瞅去。
嗖!!
小窗戶裡像是射出了什麼,無聲無息,透明難查。
而轉眼,金身菩薩的左眼處就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空洞。
那射出的東西竟然穿透了他的金身,還造成了這麼大的傷痕。
但也就僅僅如此罷了。
要滅金身,要麼你把金身一寸一寸地給耗個乾淨,要麼就以一種摧枯拉朽、無堅不摧的力量貫穿金身,將金身中的本體給瞬間滅殺。
否則休想。
這偷襲,只是破開了寧玄金身,但要說消耗,那是根本就沒有的。
左眼處的窟窿幾乎瞬間產生,瞬間癒合,不能說沒有傷害,只能說毫髮無傷.當初他對付竊香鼠的金身,跑入那金身食道里,他也砍過許多刀,但也沒有造成半點傷害。
寧玄大手一抓,抓住了九重高樓的樓身,將高樓拔起,然後橫呈身前,抖了抖。
這一抖,抖出不少木櫥木桌百寶架屏風之類的日常擺飾,不少清脆撞擊發響的兵器金屬之類,以及一道身影。
那身影才一出現,就顯出了一道冷冽的陰風。
陰風滾滾裡,那身影猛然往前掠出,憑空一掠竟是數十丈,竟是已經要脫離飛鷹樓的範圍。
寧玄金身抬手一抓,卻不是抓向數十丈外,而是抓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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