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
趙管事已經徹底明白了寧太易的打算,他閉目輕嘆一聲:“此事事關重大,我說了不算.”
寧老爺道:“我也算是秦大將軍的人,所以這事兒才讓您先看看。若不是,我也不是不可以直接帶著玄兒去皇都的。”
趙管事匆忙道:“明白明白。”
旋即,他看向寧玄道:“賢侄,且出一刀。”
寧玄點頭,也不廢話,瞬間拔刀,對著空氣便是一記燕合。
空氣裡頓時響起了一陣尖銳到極致的嗡鳴。
旁邊的黑甲士卒臉色紛紛鉅變。
趙管事也是識貨的。
他正色看向寧玄,打量著他,然後道:“賢侄當真少年英雄,前途不可限量。”
旋即,他又看向寧太易道:“老寧,滿風山偷襲的事將軍定會調查清楚,給你個交代。
而寧賢侄的事,我也已經知道了。
此事最遲月底,定有回覆。
至於下月月底前的交接,定也會擱置,但我無權定下,且容我先彙報將軍再說。
你放心,秦將軍乃是愛惜人才之人,而你也算是我將軍府的人,黃不了。”
寧太易點點頭,道:“那有勞趙兄了。”
趙管事胖臉上的笑紋全展開了,拱了拱手道:“寧兄客氣了。”
旋即,他掃了一眼還在找棋子的書生,喊道:“狀元公?”
書生不答。
他又喊:“狀元公,棋子找到沒有?”
書生見躲不過,低聲支支吾吾道:“不好找”
趙管事道:“這事兒你回去自己和將軍說吧。”
片刻後.
攜威問罪而至的秦將軍府士卒,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寧府書房中.
醜奴把事情經過和寧老爺說清楚後,寧老爺也是愕然地看向寧玄。
他怎麼不知道自家兒子被養成這樣了?
但愕然之後,卻是滿心欣慰和歡喜。
他愁眉舒展開了,凝重的臉龐也帶上了笑。
他連贊:“好好好。”
醜奴這才道:“太易先生,寧公子資質極高,天子必然重視,為何還要先與那秦將軍說,然後再由其向上彙報?”
他的話問的有些急促,有些不爽。
寧老爺撫須笑了起來。
醜奴什麼人,他豈會不知?
醜奴這話不是自己在問,是在幫寧玄問,在幫寧玄順了這口氣。
寧玄少年氣盛,之前就不願寄人籬下,此時如此表現,定是想“天老爺第一,老子第二”,他定然在想“老子明明也可以成為將軍,憑什麼還要透過這什勞子的秦大將軍”?
於是,他道:“龍氣沒有之前,官府已是複雜無比,如今有了龍氣,更是難以想象,這面子上的傀儡皇庭,還有底子裡的真皇庭都不是省油的燈。
老夫摸爬滾打一輩子,都沒能看清其中道道,也沒能探清這水究竟有多深。
各大勢力更是你纏著我,我纏著你.玄兒縱有資質,但跟腳淺啊。”
醜奴不爽道:“跟腳淺又如何?誰不是一路拼殺上去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太易先生,你是否小瞧公子了?”
兩人說話時,都在悄悄看寧玄。
寧玄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急。
寧老爺忍不住道:“玄兒,你.在想什麼?”
寧玄終於輸了口氣,然後道:“我在想,我能不能搬家。”
“搬家?”寧老爺奇道,“你要搬去哪兒?”
寧玄正色道:“此番殺性太重,我想搬去望月府,如此也好常去禪院上香,用禪院的清淨之意洗滌一下我心中的殺性。”
寧老爺看向醜奴。
醜奴點了點頭,他是看過寧玄殺性的,知老弟所言不虛。
寧老爺想了想,覺得沒問題。
他在望月府經營近三十年,那裡都是他的人,更何況自家兒子如此兇猛。
兒子懂事啦。
寧老爺老懷大暢。
“收拾一下,去吧。”寧老爺欣慰地擺擺手,他甚至沒問兒子會搬到哪裡。
整個望月府都是他的耳目,何必問?
說走就走。
朝為屠魔客,夜至沉香閣。
小潔御車停下,掃了眼公子,問:“不是說拜菩薩嗎?”
寧玄道:“拜女菩薩。”
說罷,他興匆匆地往遠處燈火通明,香霧嫋嫋的溫柔鄉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