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玄並不知道今晚有妖要來,又是哪個妖來,他只是知道山陽若遭四府圍剿,領兵的那個人若不是他,就是由秦大將軍指派。
但他優先。
他身上已經開始烙下天子派系的印記,而且他本就是四府中望月府的將軍。
妖魔們既然會想到假扮知府,竊取香火,既然會想到勾結大員,那沒道理想不到.斬首。
斬首,一向是最高效最直接的方法。
殺了他,殺了一個“一品性屬將軍”,換取自己人的上位,自己人的圍剿,何樂不為?
能夠知道他是“一品性屬將軍”,能夠這麼快地看到將軍們的資訊變更,這再次佐證了秦大將軍一定是和妖魔們勾結了,否則妖魔們何以知曉?
妖魔們很謹慎。
謹慎到猜測他這“一品性屬將軍”可能隱藏了實力,然後又把他隱藏的實力拉到了最高,算成了二品。
妖魔們就是按著“二品性屬將軍”的規格,制定下了針對他的斬首計劃。
白嶽禪師就是斬首之人。
香火之軀恢復力極強,但笨重;而白嶽禪師則是二品妖魔,恢復力有缺,但靈活,更重要的是它有一把強大的兵器,一把可以一化千,千化一的兵器。
只要白嶽禪師將他的香火之軀斬開,再找到隱藏的他,那就可以直接結束戰鬥了。
就在方才,在白嶽禪師眼中,應該是它一記杖刀斬開了金身。
金身無論還在施展什麼力量,都會因為一分兩半而被打斷。
白嶽禪師會破空而上,往那金身中窺上一窺,但凡掃到他身形所在,就斬出第二刀,迅速結束戰鬥,然後拂衣而去,千里無痕。
但它萬萬沒想到眼前的瘋子,會在第一擊的時候就“破釜沉舟”。
這瘋子就在第一擊的時候就把所有金身都給消耗了。
哪有這麼打的?
沒道理的。
寧玄的金身沒等白嶽禪師斬開,他自己耗了個乾乾淨淨。
一者破釜沉舟擊實,一者留有後手擊空。
一念之間,勝負已決,生死.亦決。
白嶽禪師錯了嗎?
它沒錯。
它的殺人法怎麼看都沒錯。
錯的是,它遇到了一個不是那麼正常的對手而已。
沒錯,就變成了錯。
這不僅是力量的博弈,還是一種生死剎那之間各自覺悟和選擇的博弈。
寧玄贏了,如是而已。
他抬手,“啪”一下抓在了那禪杖上。
他周身氣血湧動,開始煉化這無主禪杖。
他一邊煉化,一邊繼續警戒,畢竟他雖然覺得應該就一個白嶽禪師前來,但他還是需要繼續維持警戒,不能認為戰鬥已經結束。
禪杖上,每一塊兒都開始跳動,反抗,而他的氣血則開始滲入,壓下。
煉化飛刀他是頃刻而成,煉化禪杖他卻足足花了一晚上功夫。
等到次日黎明,次日天光拖拽著金色的斜尾穿雲而落,高山落葉有幾片被打落,畢竟是初秋了。
葉子翻滾踟躕,十餘片從相同的方向,或快或慢地隨著西風往他方向而來。
寧玄抓起禪杖的柄,輕輕反手一獠。
禪杖就化處了十餘道碎刃,每一道碎刃都精準地斬中一片落葉,使其兩分。
嗖嗖嗖嗖嗖!
下一剎,那些碎刃又迅速返回了寧玄手中。
寧玄看著禪杖,再心念一動,那禪杖就產生了變化,變成了一把長度適中的刀。
寧玄抓著刀,忽的五指一彈,那刀就又開始變化,變成了一根腰帶,腰帶纏在了他腰間,頗為得體。
‘好寶物。虧了白嶽禪師在噩夢裡還日夜唸叨你。’
寧玄還是第一次入手這種層次的寶物。
縱然折損了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金身,但能斬殺白嶽禪師,又換得這樣的寶物,還是很值的。
同時,他也確定了就白嶽禪師一個前來,否則剛剛就在他煉化禪杖的時候就是最好的偷襲時機。
“之前不管你叫什麼名字,今後就叫如意刀好了。”
寧玄起了個名字。
然後,他側頭看向了小潔。
小潔正用手指小心地懸浮在白嶽禪師噴射出的血液之上,感受著魔血此時尤然未散的灼熱,在對上寧玄視線的時候,她打了個寒顫,然後深吸一口氣,道了句:“郎君,奴家看那些府裡新生出的妖疫武者,有些在江湖時還不如我,奴家.的意思是說,奴家能不能也試一試,變成妖疫武者呢?”
兩人安靜地對視著。
寧玄道:“府中不入品妖魔血肉不少,為求穩妥,你先從不入品開始,等適應了,再服一品.有飛鷹樓傳下的青玉在,不入品這關還是比較穩妥的。”
他說著,開始回收白嶽禪師血肉,這可是重要資源。
而他斬殺了白嶽禪師,老爹想來也能得到相當一部分龍氣。
以老爹的脾氣,老爹是完全完全不藏了,這部分龍氣他會統統分給大哥。
如此,大哥也完全有了踏入二品的資格。
每次大戰,尤其是這種生死未卜的大戰,都會讓寧玄產生強烈的後遺症。
不適感,噁心感,厭倦感蜂擁而至。
他把寧將軍府丟給了潔夫人。
將軍府對他來說其實並沒有多少用,最初選址這兒也只是因為這兒距離禪院頗近,可時常去燒香拜佛,求個寧靜而已。
現在,女菩薩們已經經不住他的折騰了,這兒也沒多少意義了。
但是,寧玄很喜歡潔夫人,所以他自然希望潔夫人能跟著他多走些路,所以他才帶著潔夫人去一同體驗了那恐怖的一幕。
如果他死了,潔夫人當然也一起死。
如果他沒死,那潔夫人也會看到他需要面對的是什麼,那麼潔夫人自己會做出選擇。
寧玄其實也挺矛盾。
他既希望潔夫人能跟著他走遠,也希望潔夫人選擇遠離一切,雖然他也不知道如何遠離。
所以,他把決定權交給了潔夫人自己。
而潔夫人還是選擇了前者。
所以,他就把寧將軍府都給了她。
資源隨便用,想怎麼用怎麼用。
他自己則是隻留存了一塊虎符。
之前大戰結束,他能去沉香閣享樂,能尋潔夫人享樂。
但現在,那些享樂因為他體魄的強大而變得無趣了,他每次都需要小心翼翼的,生怕將那些精緻的紙人紙物給摧毀。
他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會有人恭敬地稱呼將軍,就連柳世榮這麼一個狐朋狗友也會拉著他加入“山摩教”。
殺完白嶽禪師,寧玄帶著潔夫人回了將軍府,簡單交代幾句後,留下了一張自己去向的紙條,就走了。
他跑到了一處高山上,縱身落在一棵探出懸崖的老樹上,然後斜躺著,喝著美酒,看著雲海,聊作放鬆,尋不到歡作不了樂,酒喝著都有苦味,無聊至極。
又是半個月過去。
在醜奴等人的牽頭下,四府府兵成功調集了起來,圍籠在山陽府交界之地,就等那位紫霞觀的天幽子了。
寧玄這位安遠將軍也失去了自由,被抓了過來,老老實實坐鎮望月府的三營士兵,兼顧統帥周邊三府士兵,發號施令.或者說負責蓋章,用他的虎符蓋章。
醜奴,瑤真仙姑也一同坐鎮。
不同的是一個在營地裡,一個在不知何處。
那枚二品性屬妖魔丹藥成品也成功運至。
瑤真仙姑給了寧玄。
寧玄去野外服下。
他先請出“凝香鼠”的天魔籙,讓自己的精神屬性提升到了12.5,然後再服下了那丹藥。
不過一日的功夫,他就消化了。
他掃了眼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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