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寧玄如往常一般睡了。
他已經“對著老爹展示了自己的特殊性”,想必老爹在拈起他這顆棋子時也會多幾分考慮,如果都這樣了,老爹還是要讓他去瀚州牧場去和秦家庶女完婚,那就去吧。
老爹掌控著大局,老爹做出了判斷自然也是從大局考慮的。
他雖還看不真切,但配合就是了。
他不會在資訊極度缺乏的情況下,自以為是地認為他所想的是正確的。
那隻會把寧家置於一個極度危險的地步。
一覺睡到天明。
身上尤沾女兒香。
寧玄才吃了早膳,就聽僕人來傳:“公子,老爺找您。”
寧玄應了聲,就第三次來到了書房。
寧太易緊緊盯著他,用一種複雜的語氣道:“玄兒,爹不得不承認你可能是一位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現在,爹給你兩個選擇。”
寧玄點點頭。
寧太易道:“第一,自今日起,你可耀武周邊,壯大聲名,如此在去往瀚州牧場後不會因為唯有紈絝之名而遭鄙視,屆時說不定可憑藉你的能力闖出一片天地。
然而卻也兇險萬分,庶女終非嫡女,庶女也決不甘心只當一個庶女,你若只是個紈絝,那庶女也算是被秦家一棍子打到了底,絕了所有念想。禍兮福所倚,如此你可得平安富貴。
可若你不是,若你盡力表現,那庶女必生心思。到時候你必被捲入漩渦,要麼一路走到底,要麼半路上便死無葬身之地。此謂.福兮禍所伏,看似轟轟烈烈,其實危機四伏。
但你既然身懷如此力量,必不甘心。你若選擇這條路,爹給你的建議是,彰顯武功,卻不可多,不可讓那秦錦兒因此爆發野心,如此可苟全自身,保全寧家。”
寧玄搖了搖頭。
他並不太想捲入別人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裡,天天爾虞我詐,苟來苟去,然後還得當個憋屈的孫子。
他是想擺爛,可不是想成一堆爛屎。
所以,他道:“那第二條呢?”
寧太易沉默了下,道:“第二條路,你得先做一件事,等你做到了,爹告訴你,否則你就乖乖地走第一條路吧。”
寧玄點了點頭,道:“我做。”
寧太易拍拍手。
他身側的地面忽的金光一閃,那金光須臾散去,顯出一個戴著青銅鬼面的紫袍道人。
道人超凡脫俗,站立此處,卻有一種超然物外的灑脫感,可那青銅鬼面卻又平添幾分猙獰和駭然。
這紫袍道人一出現,便做了個令人意外的動作。
他將手扣在了面具上,隨意摘去,露出一張恐怖的臉。
那臉皮開肉綻,坑坑窪窪,被毀得不成樣子。
可就是這樣的臉卻對著寧玄露出了個笑容,然後又將面具戴了回去,同時道:“我叫醜奴,託太易先生的福,才能走到今日這一步,如今算是望月府乃至周邊九縣二十八鄉的天師。公子私下叫我一聲醜奴,外人面前稱一聲天師即可。”
寧玄認出了這聲音。
這正是昨日那位自稱“大哥”的人。
換句話說,這就是他大哥。
大哥,是真的慘。
一時間,他覺得老爹絕對是偏心他的。
寧太易道:“玄兒,在你做完那件事之前,爹什麼都不會說。但爹還是希望你知道,醜奴不是外人,你待他.就如待兄長,私下裡不許叫醜奴。”
紫袍道人笑道:“還是叫醜奴吧,醜奴更好。”
“大哥。”寧玄認認真真地行了一禮。
忽的,空氣安靜了下來。
寧太易有那麼一瞬間地愣住了。
紫袍道人有那麼一瞬間的眼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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